捡到太子赘婿(151)
作者:溺子戏
“没有……”
“那还担心什麽?”高鸿一脸气定神閑,“圣上无子,唯有秦王能继承大统。”
逢喜低着头,不敢出声。
“就算圣上知道,此事不过是要韩家的命,殿下还是殿下。”高鸿看着院子里“咿咿呀呀”的折子戏,寒声道,“只要没有江酌。”
自那日将庄文沖从巷子里接走后,曹一林便一直将他安置在府里。
“高鸿既敢派人杀你,必不会轻易放弃,只那日我从他手中将你接走,你在我这儿,他大抵也不敢轻举妄动。”曹一林看着他庄文沖,眉头深深,似是没太明白为何高鸿要对庄文沖赶尽杀绝——眼前韩度已经丧命,韩家式微几乎已成定局,杀一个庄文沖,除了洩愤,他想不到还有什麽别的缘由。
庄文沖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没有反驳,沉沉应着。
三日过去,风平浪静。
曹一林开了元春托人送来的酒,醇香浓郁,便寻了个时机,将江酌找来。
今日又逢曹府开堂设学,往来颇多,江酌借着人潮,顺利进了曹府。
曹一林在书房中煎茶,茶水未开,小厮便将人引了进来,他随意地看了一眼,便见江酌也是一身小厮打扮——外头高鸿的人搜查如此严密,他倒是依旧气定神閑,曹一林用余光看了一会儿,气笑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曹某年过半百,竟是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曹伯伯善良中正,小子殚精竭虑、机关算尽,这才勉强能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过上一招。”
“嘴上谦虚,心底说不定如何笑话我。”曹一林不听他这漂亮话——江霁这儿子瞧着同他一样性子淡漠,一看就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说起来装模做样,也就勉强还算那麽回事。
“真心诚意。”江酌又深深作了一揖,“庄文沖的事,多谢曹伯伯出手搭救。”
曹一林如今是怕了他作揖:“当年的捐监一案,定与秦王脱不开干系,韩度一死,他命高鸿前来,便是收拾烂摊子,只庄文沖并未在公堂上将此事透露出去,高鸿才愿意留他一命。”
江酌静静听着,没有辩驳。
“流民一案如此,已是兵行险招,如今案子既已平反,你也应该尽快离开定安。”曹一林将今日叫他的来意说清,“我也是难得啰嗦。”
这话一说,江酌擡眸,同曹一林对视——看到他那向来深邃锐利的鹰目,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光亮,那眼神江酌不知怎麽形容,却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
好像是刑场……那个清冷单薄的身影立在中央,隔着数百米,自刎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曹一林冷哼一声:“这一走,捐监之事便不要再查,其间兇险万分,你可知晓?”
江酌没有告知曹一林自己的身世,他今日深深教诲,不过是认为高鸿之所以紧咬不放,是因为担忧他们想要查捐监的案子。
庄文沖沉默,江酌也同样默契,一方面是因为曹家已经帮了他们许多,另一方面,如果曹家知道太多,只怕很难抽身——庄文沖便是例子。
如果,曹一林只为旧恩,秦王便不会轻易对他出手。
曹一林虽外调定安多年,但许多年前,他为车骑将军,在军中一呼百应,至今仍有声望,如今虽不管政事,只事玄黄,却依旧轻易得罪不得,
但曹一林如果知道了江酌的身世——那自古皇位之争,浮尸百万,血流千里。
拜别曹一林,江酌沉默着往外走,只刚迈出垂花门,便和一女子打了个照面。
那人一身花青白蝶褙子,偏髻向右,斜插着一只丁香步摇,妆容清雅,步履从容,神情平平。
江酌神色微凝,稍停步子,问礼:“曹大小姐。”
正是曹思颍。
只他问安便走,不曾想曹思颍却开口请他留步:“听父亲说,你是江大人独子。”
江酌垂眸:“不才,忝列门楣。”
“三岁始习字,四岁懂吟诗,五岁能着文,不算不才。”曹思颍平静反驳道。
江酌在她这话里,擡头看了她一眼:“曹大小姐想说什麽?”
“若我记性不错,江公子少时应该也是师承余老。”她说着记性不错,可看着江酌,却是目光凿凿,“我五岁开蒙识字,听余老说过你不少事。”
江酌尚在京中的那几年,确实是受余老先生教习——余老太师曾是先皇太傅,亦教过不少世家子弟,为人两袖清风,颇有才名,门下弟子无数,只后来不过五岁,江霁不让他再学,又去了平阳,便不曾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