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缓了口气：“杂家不过是想请庄四公子到府上叙旧。”

“今日替江霁伸冤，已然辛苦，不若让孩子回家稍作休整，再陪高公公一叙？”

便是这时，高鸿身侧的近卫忽然上前道：“……巷子周围都是伏兵。”

难怪曹一林敢气定神閑，若是他今日动了庄文沖，他怕是也走不出这巷子。

可江酌没找到，拿下庄文沖又有何用？

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高鸿蹙紧眉头，思虑半晌：“曹将军说的是，那庄四公子，今日便先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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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和江酌是夜里才收到庄文沖没事的消息的，因为曹一林托人送了信来，上头就一句：竖子无礼。

这便是在骂江酌连他都算计了。

“他以为你是好心同他道别，心下感叹，却不料你拿捏他心软，定会出手相帮。”

江酌不置可否：“曹将军性情中人，旧仇旧恩都要报。”

元春如释重负地笑起来：“没事便好。”

两人相视一笑，再看那信，自知是无礼极了，思来想去，挑了个礼物送去曹府。

曹将军真性情，自也是爱酒如命，元春去抚仙顶挑了坛最贵的好酒，花了两人大半年的月俸，差人送去了曹一林府上。

只江酌洗完澡回来，看到元春坐在榻上呆呆出神，便说了句：“醉鬼不许上床。”

方才元春去买酒，听周妈妈说价钱时，只觉得这酒天价，周妈妈向来做厚道生意，见元春这小娘子不信她，还慷慨地请她尝了一杯。

元春是个小财迷，一边心知自己不胜酒力，另一边又觉得不喝这杯像亏了似的，后者打败前者，她端起来便一口闷了下去，结果险些醉在人酒楼里回不来。

也倒是真让江之言送了一回。

元春吃了酒，反应有些慢，半晌才知道江酌是在说自己：“已经上了……”

说完又摇摇头：“……不是醉鬼。”

江酌收拾好床榻，给人端来醒酒茶喂到嘴边：“那是什麽？”

元春低头抿了一口，闭着眼睛想了半天：“是又乖又漂亮的小猫咪。”

“小猫咪才不会偷酒吃。”

元春就说：“阿岁也不会。”

“那谁会？”

元春拧着眉，想不到人了，摇头憋了一句：“不知道啦，我这麽乖，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

江酌露了点笑，见她是真迷糊了，抚了抚人的额头，把她黏在脸上的发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喝药。”

元春就着人的手喝醒酒茶，似乎还不大习惯，醒酒汤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江酌看见了，用手指给人擦掉。

湿润的感觉沾上指腹，还没拿开，元春忽然握着他的手不放，迷蒙地睁着眼睛，握着手研究半晌，突然顺着人的拇指亲下来，亲到了他虎口。

江酌的眸光微暗，却没动，问她：“做什麽？”

元春看着那颗小痣，黑色一点，落在白净的手上：“这里，有一颗痣。”

说完，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想亲，很久了……”

风簇浪

江酌居高临下, 看着她伸出来的一小点粉色舌尖，目光深深：“好亲吗？”

元春就又亲了一下，回味：“……好亲。”

虎口上的那点晶莹湿润, 清清凉凉的，元春握着他的那里说话，呵出的气息又把那点清凉叹热, 江酌就这麽看了一会儿, 趁她说话, 没反应过来, 便把食指探进了人的嘴里，元春一张一合地含着，很快, 潮湿的不只虎口, 还有整根手指。

吃醉后，元春那双明亮圆润的杏眼变得有些迷蒙陆离, 江酌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在她的唇齿间搅动，把玩着她那柔软而灵活的舌头，神情专注，像是在做学问。

在他指下, 迷蒙的杏眼渐渐染上了一层雾, 单纯的眸光慢慢醉出潋滟春意，江酌看着元春眼尾散出余红, 又看她因为吞咽不及, 嘴角流下津液, 眸光愈发深邃，原本琥珀色的瞳孔像是染了墨, 浓稠而幽黑，只剩下油灯一点光亮，映在眸中，勉强算是清明。

就这麽弄了不知许久，直到元春突然往后缩，咳嗽起来，江酌才意识到自己探得多深。

元春躲开人，有点生气：“……太深了。”

江酌就把手拿出来，捧着人的脸，吻了上去，含住人舌尖之前，轻轻“嗯”了声，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对不起。”

静夜已深，蛙鸣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