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1)
作者:溺子戏
麻嫂眼睛一转,悄摸着凑过来:“不如让元春去,反正她娘不检点,她也嫁不出去,去不去的还不是一样?不像你家小玲,这麽多人抢着上门提亲……”
这话一说,王嫂心动了,她家玲子是镇上的,自小长得水灵,同村姑可不一样,站在人堆堆里都能叫人一眼瞧见,这不,新年一过,总有媒婆登门。
去月有个媒娘子从邻村来,虽是乡下汉,却是个实打实的富户,比元家老二还有钱,说要是玲子嫁过去,聘礼包十两,还不要彩礼!
那几天王嫂做梦都能笑醒,日子过得跟染了蜜似的,可甜着甜着,丰收了,山脚下的小石河飘了纸钱,叫她把祭山神的事想起来了,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
这些日,王嫂正愁着找人家换呢,大不了她家出点银子,可她一走十来年,在村里没个熟人,今儿个给麻嫂送枣也是为这事,算是赶上了,她想又不敢想的:“这怎麽成,元家不会答应的……”
“谁让你问元家,去问你大哥啊!就拿去年的事说,做舅舅的总不能看自家侄女去死吧。”麻嫂觉得王嫂是个没心眼的,就这还去镇上做生意,怪不得回来了,“村长都开口了,元家还敢不答应?”
王嫂心里跟点了把火一样烫。
野男人
翌日确实好天气,一连几日春光明媚。
元春早早到山上摘枣子,回来时,快晌午了,她走得快,额上一层薄汗,细绒的碎发贴在鬓边,整张脸透着粉。她一路往山下走,偶尔同相熟的叔叔婶婶打招呼,徉做没看到他们顾盼的眼色,饑肠辘辘,脑子里盘算的都是中午做点啥好吃的。
天凉了,正该吃点热的暖暖身子,忙活了一早上,喝碗汤出出汗也能松快松快,这麽想着,倒是阳春面最合适,家里应当还有鸡蛋,待会儿打个流心的,再到菜地里摘几根小葱,猪油往锅里刷上薄薄一层,翻炒着榨出葱油,想想就香。
元春想到这,好似已经闻到了阳春面的味道,步子不自觉快了几分,以至于甫一推开院门,打眼瞧见个人站在院里,有些愣神——
原本淩乱的长发被木簪束得整齐,露出清俊端和的面容,因为伤病的缘故,脸上没什麽血色,下颌线疏朗清晰,更显他清瘦几分,孤零零站在那时,像一棵久经风霜的孤松,他身上还穿着爹的旧衣裳,纵是如此,也掩不住他的气质不凡。
元春忽然想起方才摘完枣子,在小清潭水里洗手时看到的那块玉白色鹅卵石,明明不过是乡野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周遭石头遍地,可唯独那块,一眼就叫人瞧见。
面前的人给她的便是这种感觉。
“公子怎麽起来了,身子可好些?”
江酌立在院子里,微微擡头,听到元春的声音也没转头,只是静静地看着院子外的柿子树,忽然:“太阳出来了。”
元春跟着看去,今日太阳确实暖融融的,把橙红色的柿子照得饱满漂亮,像一个又一个小灯笼挂在树梢似的。
日子越深,见到太阳的时候便越难,元春提着篮子背着手,跟着站在院儿里晒了一会儿,忽然间,余光瞥见小柴房的一角,目光移过去——周围被太阳照得亮堂堂的,唯独小柴房像被孤立了一般,半开的小门剪出一段暗色光影,隐隐透露出里头的采光不好,窗纸几年没换,落了灰,蒙尘尘的,这麽明媚的天,也落不进多少光亮。
元春连忙问:“是不是屋里太冷了。”
江酌不知她怎麽忽然说起这个,往小柴房瞥了眼,元春却已经提着篮子进了堂屋:“入秋了,夜里确实有些凉,我怎给忙忘了。”元春越说越懊恼,难怪小公子一直高热不退,咳嗽不止,原是冻着了,伤重之人本就体弱,她早该想到的,“家里正好有床新打的棉被,前两日还拿出来晒,我去找找……”
江酌一句未言,听这农家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说完也不待他回答,放下竹篮,洗了手,随意擦了擦,就往堂屋里头去了。他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神色淡然,甚至觉得有些吵闹,从前,不论是在江家,还是庄家,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聒噪。
好像是中秋吧,应该是中秋。
难得没有战事,同军营的将士都回了家,江酌不想回去,但有人把他拐回了家。
他坐在鲜少住过的房间里沉默地拆护腕,侍女给他端来热水和糕点,江酌佯装没看到她们的眉目传神,却在她们没走多远后听到了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