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姜谈淡然笑道：“所以我不想留在不谓仙界, 我想回冥界继续当我的魁主。”

“继续当魁主？”

天道微微愣了愣：“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难道不是飞升成为不谓仙？如今你连天雷都受过了，若是不留在不谓仙界当职岂不可惜？”

“没什麽好可惜的。”

姜谈认真注视着这张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庞：“曾经我想飞升成仙只不过是为了漫长的生命能有一个还算明确的方向，可现在来到了不谓仙界, 原先所希望的向所有人证明我能行的目标, 早已让现在的我觉得无比可笑。”

“我不再关心任何人的目光，也不想满足任何人的期待，我开始明白我就是我, 无需证明也无需比较。”

“你……似乎成长了许多。”天道发出了一声清浅的叹息。

“老实说, 我开始有点后悔把他放在你的身边了。”

“可你仍然这麽做了不是麽？”

姜谈正视着她的眼睛：“天道，我知道你在赌我究竟会不会代替你成为新的天道, 但从三百年前你答应将我封入棺材那刻起，我就知道你输定了。”

“是啊。”冷心冷情如天道也不禁露出几分苦笑。

“所以啊天道，你还在坚持什麽呢？我已经顺着你给的命运走完了全程，也帮你解决了千年后这场大战的源头，你还要我做什麽呢？”

“见啼应该都说得差不多了吧。”天道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是。”姜谈肯定道。

“但我不会再拿我剩下的魂魄与精神域去複活人皇了，若是天道想强抢的话，我不介意与不谓仙界开战。”

说罢，姜谈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再补了一句：“如果天道愿意把我的元核还给我的话，我会感激不尽。”

“想得美。”

天道已经有数百年未曾有过如此鲜活的时候。

“你难道忘记了那一身血液和元核到底拿去干什麽了？如果真不记得了，我也不介意让你长点记性。”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天道。”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魁主殿下。”天道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

姜谈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麽说，天道你同意让我回冥界继续当我的魁主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

天道抚额道：“你都不介意与不谓仙界开战了，我若不同意，你岂不是现在就得闹翻天？”

“可这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姜谈不禁低声怀疑道：“不会有什麽条件吧？反正无论如何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可能把魂魄和精神域交给你。”

“我在你心里就这麽不可信？”

“嗯。”姜谈点头道。

天道：“……”

居然有点庆幸她不想留在不谓仙界是怎麽回事？

“放心吧。”

天道目露无奈道：“虽然的确有条件，但却跟你的魂魄和精神域无关。”

“那你说吧。”姜谈轻松道。

“创造你的时候我给你增加了不属于魁鬼的天赋，现在我要收回。”

不属于魁鬼的天赋？

姜谈稍微想了想，大概就是她能吸收四气并运用仙，妖，灵，阴四力吧。

“好。”姜谈答应得很爽快。

“嗯。”天道轻声应道。

“对了天道”

姜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真的放弃複活人皇了麽？”

放弃了麽？

天道已经不记得了。

从前是没想过放弃的，所以哪怕明知创造姜谈是为了千年后这场大战能够尽快结束，她也还是忍不住加了一点自己t的私心。

可现在呢？

好像一切都没必要了。

“姜谈，在你心里，季青临与人皇有何不同？”

“这什麽问题？”

姜谈面露鄙夷道：“季青临是季青临，人皇是人皇，我只要季青临，不要人皇。”

“从某个角度而言，我与你的想法一样。”

天道垂眸道：“我只要人皇，不要季青临，可已经过去了近千年，摆在我面前的又变成了另一个问题。”

“我想要的究竟是千年前的人皇，还是千年过后複活回来的人皇？”

“那你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麽？”

“得到了，但又没有得到。”

“因为现在我已经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麽了，千年前也好，千年后也罢，时间会让曾经在意的一切变成一段段还算值得怀念的记忆。”

“而拥有记忆，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可我有一个问题，甚至说是一个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姜谈神色有些为难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