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惊昭已经浮上困意，迷迷糊糊地答出这句话后，她便沉沉睡去。

也许等和系统见面就知道了，一切都要等到那个时候。

萧定安听着空气中林惊昭均匀的呼吸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藏匿于话语下的恐慌。

他是在害怕她记起神女的身份，想起天示吗？不过很快，萧定安又对此嗤之以鼻，继而离开了她的房间。

夜半，林惊昭莫名醒来，于是起身倒水喝，却发现水壶已然放置于床头。

她倒了一杯，灌进口中。

还是温热的。

但她并没有多注意，喝完又重新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衆仙门弟子早就齐整地列坐在一处，吴驰宣布完应天门、衡阳门、奉道门前十名的姓名之后，三列队伍在一起，面向掌门。

应天门入选的有萧定安，陆惜月和卫横江三人，还有李寻真和少虞。吴驰宋光青两人都差一点，也正好让吴驰留在外面主持。

林惊昭望着应天门队伍排头的萧定安，摩挲袖中的珠子。

白天起来的时候，她又去了一次朝阳塔。不过才靠近一点，刻骨铭心的疼又跃跃欲起，于是她只好收回脚步，来了观望台。

途中，她又被衡阳门的人拦下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是萧鸣亲自驾到。

林惊昭本以为自己之前当衆下了他的颜面，萧鸣本不会再对她有什麽好脸色，没想到这人居然一如往常，甚至还唤她一声林姑娘。

“我知道你心系萧定安，林姑娘，不妨与你说，我也有个道侣，与她恩爱非凡，死生亦不相忘。”

萧鸣幻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他直截了当地请君入瓮：“只要林姑娘愿意，捏碎它，你就能入镜花水月。”

“无功不受禄，萧掌门，你这是何意？”她至始至终都与萧鸣保持五步远的距离，不前进一步也不后退一步。同时，她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萧鸣手腕的那道伤疤上。

萧鸣感受到她的视线，也没掩袖子，反而将手往前递了递，叫那道疤更加清晰地暴露出来：“瞧你说的什麽客气话？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什麽意思？”

他哈哈笑道：“自然是指你护着定安一事了，毕竟他可是我的侄儿，我的血亲啊。”

两个强烈的念头在林惊昭脑子里打架，双方都强势得分不出高低胜负。萧鸣刚好她在需要这东西的时候送上来，这是算好的？与天道筹谋好的？

——顺道而行，方可到达彼岸。

——如果宿主还想回到原世界，就请您按照系统指示进行任务。

这是她唯一可以进去的方式。

况且如果还有别的方法，那就不用萧鸣给的这颗珠子是一样的。

这麽想着，林惊昭接了过来。

「叮——恭喜宿主获得关键道具，水月之钥。」

“是了，姑娘是聪明人。”他说，“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林惊昭轻捏着珠子，目送萧定安他们进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踏进洞中最后一刻，萧定安回首，唇瓣翕动。

——保重。

林惊昭有些烦躁。

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应天门所得卷轴最多，因此他们先入镜花水月，后者是奉道门，衡阳门在最后，期间每个队伍隔半柱香的时间。

待最后一人进入洞中之后，黑洞猛地合上，彙聚成一团黑色的球，最后颤动片刻，又化成了透明的模样，成了一面椭圆的镜子，投射出三支队伍的一举一动。

林惊昭侧头看向身旁空无一人的坐席。

昨日陆雪被人叫走处理门中事物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深吸了口气，就在这间隙，有人落座于她身边，林惊昭闭眼“啧”道：“你们萧掌门又有什麽…”

“林姑娘。”

这有些耳熟的声音让林惊昭猛地睁开眼，她先是看到对方那蓝色的衣袖，苍老的手看起来像是蕴藏了许多经历，随即是几乎垂到下巴的长寿眉，和高高的颧骨。

老头脸上堆满了笑容，露出了缺牙——那是萧定安打掉的牙。

这人是…当初那个柏州第一灵，赵裘风。

欲念中

“小的奉萧掌门的命，来为您解说局势。”

林惊昭一时之间怔愣地说不出话，她瞳孔微缩，想要逃离。

“哎呀，看来是小的办事不妥当，把姑娘吓住了，真是该死。”赵裘风一点也不风雅地举起酒杯，灌下几口后咂咂嘴，“嗯，好酒，好酒！来来来，姑娘，我们二人，一边饮酒，一边慢慢观赏。”

她不回答，起身拉来别的门主，指着赵裘风问：“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