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讲究什麽？”她觉得好笑，“帕子就是拿来用的，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萧鸣鼓掌走近他们，他分别看了眼两人，说道：“看来这些年，你在应天门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萧定安原本是靠在台柱上，萧鸣一来，他便直起了身子，挡住林惊昭：“此前可从未见你这麽关心我。”

“好歹亲人一场，血浓于水，干嘛弄得这麽紧张？”

“谁和你是亲人。”

“萧掌门。”林惊昭牵住萧定安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他累了，需要休息。”

“你是叫…林惊昭，对吧？”萧鸣神情莫测，叫人有些不舒服，“你和定安的性子确实相似，想请你聊聊天，还真是困难。”

萧定安想要上前，被林惊昭按了下去。

“我这人性子直，还望萧掌门见谅。”她说道，“喜欢的人，怎麽样我都愿意，不喜欢的人，和他说一句话我都嫌弃。”

萧鸣笑了，仿佛是实在忍不住了一样：“什麽都不知道的黄毛丫头。”

“总比某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僞君子要好。”林惊昭讽刺起来也是毫不留情，“你是什麽都知道，但并不代表你做出来的事就不令人唾弃了，也正因你什麽都知道，所以犯下的事才更令人发指。”

“你知道他是谁？”

林惊昭快无语了。

她向前一步，道：“是，人行走在世间，总要以一个身份示人。天道让他和魔神挂鈎，诸位当然可以怕他、畏他、杀他，但独独不能以这样的口气来鄙视他，因为他做到了。”

“若没有萧定安这麽多年的斗争，你们以为今日站在你们面前的会是他还是魔神？”林惊昭毫不畏惧地直面萧鸣审视的目光，“你们也清楚是不是？所以才不直接杀他，而是不择手段地给他，甚至整个应天门扣上黑锅，这是自私虚僞、胆怯懦弱。萧掌门以为自己还能站在正道的立场上，问出这样的话来吗？”

“你们做了什麽事，与正道之名相不相配，萧掌门心里清楚。”

终于让她爽到了。

而被她护在身后的萧定安，看着林惊昭的背影，鲜活之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一如那被风掀起，撩得他掌心发痒的红色衣袍。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实……还是虚？

“好！”陆惜月带头鼓掌，从应天门的队伍里传来一片掌声。

萧鸣再一次笑了。

还不是气笑的。

林惊昭居然诡异地从他看自己的眼中瞧出了某种再见故人的情绪。

“林姑娘啊。”他道，“你会后悔的。”

萧定安捉住那若即若离的袖摆，踏上前。

“我不会让她后悔。”

“好啊，那我等着看。”萧鸣已经挪开了脚步，却又折返回来，“我想我应该不会等很久的，你们也是。”

萧鸣的话让他们警惕起来，可敌暗我明，无法窥清他到底筹谋了什麽。

这叫所有人的心都不安起来，于是有人下意识地想要寻找张齐山，他还在与赵有梁说些什麽，似乎根本没有把萧鸣放在心上。

近来张齐山越来越奇怪，时常不在门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便罢了，陆惜月等人向他报告了那晚衡阳门袭击云芝的事，他也好像根本不在意。

陆惜月忍不住问：“师父最近怎麽了？感觉奇奇怪怪的。”

“也许他自有打算吧。”卫横江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你也不要太担心，明日就要入镜花水月了，不知今年会是什麽试题。”

“横江。”

陆惜月突然挠了下他的掌心，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唤他的姓名，卫横江感到从掌心传来的酥麻一直贯穿全身，他轻声应答：

“我在，怎麽了？”

她有些别扭：“会武结束后，你陪我去见阿娘吧。”

卫横江惊退一步，让陆惜月有些不痛快：“干什麽！”

“不，没有，我的意思是！”卫横江一下子慌乱起来，他说，“我很乐意。”

身为男儿，这种事情怎麽能让女孩先开口？卫横江觉得自己失败极了，开心之余又有些遗憾。

原本是想在上元那天联合萧定安正式表明心迹来的，千算万算，如何也没算到陆惜月先开口了！

唉！

“萧定安。”林惊昭抓着自己的袖口扯动了一下，连带着萧定安牵着她衣服的手跟着向前去，“我有一个想法。”

萧定安微微挑眉，示意她说。

“如果我把我的力量给你，会怎样？”她说，“要是他们真的做什麽，我就…”

“别想了。”他说，“我用不了。”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