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怎麽了,我强啊(9)

作者:笑灵偈


为培养高素质人才,修真发展至今,各大宗门依据仙盟给出的最新指导,将全能,全知,全方位融入了教学日常。只因天才难遇,凡人常有,没有天赋便勤能补拙,于是在山下学堂,常常能看到剑丹器符阵体各家源流彙于一桌。

每到月末考核,学堂,庐舍,乃至后山上的露天小亭,便灯火通宵,俯瞰望去,犹胜碎星坠落。

校场上道袍云集,步伐一致操练着整套剑术基本功,呼喝起落,齐整得惊人。

今日的总值班是相一山的悟桑真人。

你可能不认识,那麽请容我再介绍下她另一个身份:相一山亲传弟子鹿穗的师姑。

对,就是祁墨那个新结的饭搭子,鹿穗,的师姑。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悟桑此人,在清泓学院里名声平平,具体原因弟子们也不敢多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若是真的好奇,那麽请在每月的大考核过后去到山顶,那里会涌现乌泱泱一大批殊途同归的吹风少年,面色皆是如出一辙的悲怆,揪出十个人问,有七个都是选了悟桑符修课的。

往日暗沉不可追,唯有此刻,他们为自己的年少轻狂流下两行面条泪。

这悟桑的课你就上吧,考吧,一考一个不吱声。

校场前方是木筑塔台,悟桑身着宽袖灰袍,衬出修长脖颈,脸颊瘦削,乌发一丝不茍地在脑后束成小髻。年岁在她身上如流水般淌过,只留下被打磨挺直的脊梁,和苍劲风骨。

她背手立于塔台之上,漆黑瞳孔犹如顽石般无情无欲,初晨清风拂过耳边,悟桑的目光扫过底下泱泱人群,浅色眉尖微蹙。

片刻,她淡声开口:“玄虚山今日缺了人?”

黎姑闻言即刻上步,拱手恭敬道:“未曾。真人何出此言?”

“哦,是吗,”悟桑面色未改,手指一展,指向校场边缘一个突兀的细窕身影,“那她是谁?”

黎姑:“……”

黎姑僵硬扭头,只见茫茫林海静止,一个与校场衆道袍格格不入的缥色云纹纱裙,正靠在树干上望向这边。

她浑身没有一丝修行者的灵气外溢,腰间佩剑却挂着玄虚山弟子专属的印染绶带。视线对上,少女摆手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沖黎姑比了个口型。

祁墨:“嗨。”

塔台衆人:“……”

孩子,你很调皮。

其实这事真不怪祁墨。

今天是她穿过来的第四天,除了汲取原主残留的稀薄记忆识得几张脸,还能複盘完基本的世界观就已经是极限,怎能要求她记得校场晨练这种细节。

而且,不知是不是原身主人的性格问题,穿越到现在,除了一个鹿穗,极少有人主动与祁墨攀谈。偏偏她又是个脸皮薄的,比塑料厚不到哪里去,也就顺理成章地,一直闭口装高深。

前三天她都是踩点赶到学堂早课,要不是昨天楼君弦那一句“这几日晨练”,直到今天以前,祁墨对这事都一无所知。

而且换谁谁能想到,即便穿越到异世界,也逃不过集体操练!

若不是路过的扫地僧善意提醒,祁墨现在已经在学堂里补觉了。

尽管对迟到这事心里门清,但祁墨依旧不慌不乱气定神閑,不了解宗门规矩是其一。其二,她有病。

病假,一项最能无视规则的假,万金油式的通行证,千辞万语不如一纸病历,病傍身,假无忧。

这是祁墨千锤百炼的黄金经验,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于是,纯24k伤病患祁墨,沖着塔台师叔师姑们隔空打完招呼以后,便继续倚靠着树,欣赏着校场内整齐的操练。

她并不懂炼这种基础剑操的妙处在哪,只是觉得清风徐徐,剑光淩淩,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动作,很有观赏性。

塔台之上。

看着远处悠然的少女身影,黎姑的脸色也越来越莫测。悟桑身旁,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底的白衣女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鼻尖上一颗细小黑痣随着她的笑容乱颤。

女修懒懒抱胸,狭长的狐貍眼眯起,暗色的潋滟流光在瞳孔泛了一圈,盯向祁墨。

“冥秦月,”黎姑察觉,出声呵止。

“那位就是楼君弦的亲传?”

冥秦月眨了下眼,瞳内流光剎那消失,只余琥珀色的眼瞳。她若无其事道:“真是奇怪。”

“何以见得。”悟桑望着校场。

“这世间修行者,有天赋弱质者,灵脉熹微,气弱而难以察觉;也有天纵骄子,年纪轻轻跻身无上境界,气体浩而充盈,难以堪破。”

女修指尖染着粉蔻,十指犹如柔枝,轻搭在塔台阑干,语吐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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