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怎麽了,我强啊(86)

作者:笑灵偈


“就因为我是‘钥匙’吗?”祁墨歪了歪头,她双膝跪在地上, 大概是扯了太久的皮, 整个人都支楞不起来了,下巴搭在桌案上,眼神放空, “仙司说我是第三个, 前两个呢, 他们最后怎麽样了?”

“还活着。”

“在哪?”祁墨顿时有了点精神。

“仙盟。”

“……”她又蔫了下去,忽然精神一振, “那为什麽我能在这?”

是啊。

如果钥匙都必须被抓起来关住的话,为什麽祈墨从小一直在仙盟外面蹦跶?

大殿空旷,唯余折纸的窸窣声, 还有楼君弦淡而凉的嗓音:“你不记得了。”

“唔, ”祈墨掩去眸中心虚,“上次伤到脑子了。”

楼君弦眉间轻轻蹙起。

上次。

就是四个多月前。

岑疏亓告诉过他, 祈墨伤重,很有可能会损失部分记忆, 以至性情大变。

这是伤到了什麽地方,连这种程度的记忆都丢失了?

提到“上次”,氛围似乎隐隐有点变化,但闻楼宗主温声:“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得妄彧碎片者,或疯魔,或发狂,”他缓缓,“只有无歧,和他们不一样。”

祈墨:“……”

“不一样”意味着独一无二,意味着对于仙盟来说,终于出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研究标本。祈墨几乎能想象,一个灭世魔头的碎片四处苏醒,寄生凡人剥夺理智,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和碎片共存的孩子,天啊,就像饿极了的狼看见了一块肉,眼睛都得发绿。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在心里挑挑拣拣,斟酌着字句。

“去仙盟出差,通常都是做些什麽呢?”

“喝茶。”

祈墨呆滞:“喝茶?”

“聊天。”

多麽新颖的出差方式,祈墨不死心,“没别的了?”

楼君弦撩了她一眼,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怪不得还有余力做换命傀儡跟岑长老去北境调查,谁要是请她喝茶喝一个月,祈墨估计能这辈子看见茶就吐。

烛火摇晃拨出了水一样的光影,或许是因为今晚说了格外多的话,祁墨伸手拨弄着桌案角的那些纸鹤,“师父。”

“其实我有点怕你。”

楼君弦折纸鹤的手一顿。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为何?”

“不知道,”祁墨实话实说,“所以我才告诉你。”

包括现在,她的肩膀是放松的,可脊骨里的海浪始终汹涌,从未停息过。

就好像始终有一个灵魂屈居于某个隐秘的角落,向她发出一种独特的警报。

“……”

他的眼神轻挪,新的纸鹤已经叠了七只,齐整地放在桌案一角,末端那只被祁墨一按一按,翅膀已经有些软了。

氛围又陷入沉寂。

烛火噼啪,半晌,祁墨想起了什麽,忽然问道:“那师父,你希望我死掉吗?”

“……”

楼君弦沉静地看着她。

烛火余晕将瞳孔敷上一层光膜,只有一种笼统的意味,却看不清具体的情绪。

祁墨讪讪一笑。

对的,如果楼君弦希望她死的话,就不会救她回来,派送傀儡去北境调查,还关心她的灵脉学业了。

她脑筋一转,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不够妥帖,可是在冒出来的一剎,祈墨已经脱口而出:

“如果有一天‘钥匙’碎片集齐的话,”她顿了顿,干脆道,“师父会杀了我这块‘碎片’,防止妄彧现世吗?”

“不会。”

虽然有预期,但是得到这麽果决的答案时,祁墨还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不怪她不信楼君弦。

虽然他长了一副不轻易与人许诺的模样,但这样毫不迟疑的回答,和她骨子里的反应相悖太大。

祈墨还想再试探一次。

她直起身,展开手臂,“您看我今日,与往常有什麽不一样?”

“……”

_

“呆子,你不会一个字都没说吧?”

塔台之上,岑疏亓站在楼君弦身侧,恨恨道,“一个小孩问你她有什麽不一样,必然是想让你夸她,你就算找不到,编也得编一个出来啊!”

楼君弦负手而立,恍若未闻。

“喂,宗主大人,看。”

一只点染着蔻丹的手举着唤灵盘伸了出来,打断了楼君弦的视线,他垂目看着上面悬殊的点数对比,祁墨那一行跌在最底,无人问津。

岑疏亓啧啧:“太凄凉了,君弦,你就这麽看着?”

“赌术开盘,身为教习,当以身作则,杜绝玩物丧志。”楼君弦挪开眼神,没理会岑疏亓目光里的怂恿。

“……”

岑疏亓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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