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反派的礼物(18)
作者:尔屿
凉风吹来,沈芙汐敛了思绪,那刚打扫干净的青石路上,又落了许多花瓣。
沈芙汐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扫帚折回去清扫。
只是扫地而已,与在礼部郎中府上受的屈辱相比,不算什麽。
然而这一日下来,沈芙汐没有再看见过卫剎,天色渐渐黑了,也不见他回到鹿溪苑。
今日黑得早,寒风袭来,乌云滚滚,晚上约莫有场雨。
沈芙汐的头晕乎乎,格外疲倦,她从耳房出来,準备打水洗漱后早早歇息,没準儿睡一觉,身子就好些了。
她打水归来,端着瓷盆看了眼没有点灯的屋子,想起飞兰说的,便猜卫剎今晚怕是不会宿在这里了。
卫剎不常宿在鹿溪苑,昨夜大抵是恰好与刺客在此厮杀,他受了点伤,索性就在此歇了一晚。
她皱眉,有些失望,与卫剎接触的机会太少了,兵符的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
沈芙汐回到逼仄的耳房,帘子放下,将寒意阻隔在外面。
匆匆洗漱后,她便躺在狭窄的木板床上,扯来薄薄的被子将自己裹住。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数着羊入眠。
*
夜雨淅淅沥沥,打落一树花瓣,瓦檐聚集雨水,滴答坠落。
卫剎处理完边关传来的军报,雨势渐小,凉意不减。
屋中烛火通明,映着男人冷肃的面容,他搁下狼毫,背靠圈椅,略有疲惫地阖上双眼,冷凉的长指揉了揉太阳穴。
狄奈知是主上的头疾又犯了,担心问道:“主上,可要传府医?”
主上的头疾是那次遇难留下来的病根。
每每气温骤降,天寒冷雨,主上的头疾便会发作,但主上不治,由着它疼,只有实在难捱的时候,才会传医扎针。
卫剎没说话,薄唇紧绷,带茧的指腹揉着太阳穴,一道阴影落在他脸上。狄奈自是不敢擅作主张,只盼这场夜雨赶紧停。
绵绵软软的细雨,没完没了。
“什麽时辰了?”
卫剎的眼睛没有睁开,倚着圈椅,沉声问道。
狄奈看了眼漏刻,“已过子时。”
“夜已深,更深露重,还请主上早早歇息,养精蓄锐。”狄奈为主上真是操碎了心,瞧着主上这副架势,估摸着又不让他传府医来针灸。
烛光倾落在他的肩头,男人的指腹打着圈揉太阳穴,他许久没有说话,浑身散发着平静的冷意,是独属于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
卫剎薄唇翕合,冷冷说道:“去把沈芙汐叫起来。”
他眼帘一掀,表情蓦然变得神秘莫测,目光寒冷,“守夜。”
狄奈领命离开屋子,去提人来,不禁为沈芙汐捏了把汗。
主上今日为沈芙汐準备的箭羽没有射出去,本就心情不佳,偏偏又遇到了头疾发作。
这厢,沈芙汐睡得正沉,忽然被叫了起来守夜。
她在心里把卫剎狠狠骂了一遍,迷迷糊糊穿上衣裳,离开耳房。
扑面而来的冷意勉强让沈芙汐清醒一些,细细的雨丝飘打在她的双颊,她的身子凉了起来,嗓子忽而干痒。
大抵是大半夜被叫醒,又逢细雨寒凉,她脑子昏昏沉沉,甚是疲倦,反应慢了半拍,不知不觉便到了卫剎屋中。
狄奈只将她带到了外间,只见一道冗长的身影映在雕花屏风上。
那面雕花织锦屏风将里间、外间隔开。
“主上,人带来了。”
狄奈自觉退下,留沈芙汐一人在外间。
卫剎还是一贯的寡言少语,沈芙汐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只瞧见了屏风上的身影,后来连屏风上的身影也渐行渐远。
里间熄了灯,整间屋子暗了下来。
沈芙汐头昏沉得厉害,既然卫剎没有其他的吩咐,她便不要没事找事,惹他不快。
她扫视一圈,想寻一个能坐靠的地方。
目光最终落在罗汉榻上,她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将烛火吹灭。
夜雨光暗,里间一片漆黑,她凭借记忆在黑暗中来到罗汉榻边,每一步都很轻。
漆黑的小角落中,沈芙汐抱膝坐在地上,背靠罗汉榻,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埋头枕着手臂。
嗓子有些痒,但她不敢咳嗦,颤抖着身子,忍了又忍,指甲掐着掌心和虎口,借着痛意硬生生将养意压下去。
卫剎忽然让她来守夜,不管他是何打算,总归是还记着她。
时间一长,他一定可以放下对她的戒备。
她如今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一定能还爹爹清白,被无辜牵连的亲人,也会没事的。
屋子里很安静,外面的雨似乎又下大了,雨打芭蕉,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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