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推开他，为何纵容他那样做？”黎烨的话音犹带着怒气。

苏鸾儿不想回答，也觉没必要解释，起身下榻，去柜子里找衣裳。

黎烨夺路，倚在柜门上，不肯让步，盯着她要个答複。

苏鸾儿亦是沉目望着他。

两人谁都不肯妥协，谁都不肯相让。

对峙片刻，黎烨没了耐心，掐起她的腰把人扔回榻上。

“我瞧你还不满足。”压着她去解寝衣。

苏鸾儿忽然双手攀着他脖颈，主动拥着他，柔声说：“今日不行了，我太累了。”

黎烨作恶的手这才停下，看她片刻，只隔着衣服捏了捏她，要她回答他的话。

“为何要纵容萧云从？”黎烨追着问。

苏鸾儿不想解释，黎烨本就恼极了萧云从，差点要了萧云从性命，若再告诉他，是萧云从突然抱她，她只是没来得及推开，黎烨还不知道会恼成什麽样，说不定要去砍了人的手。

“我们的话，你听到多少？”

苏鸾儿猜到黎烨突然出现应当不是偶然，大概是萧云从不甘心，故意激怒黎烨，要看他的反应。

谁知黎烨果真是根炮仗，一点就着。

黎烨不答苏鸾儿的话，肃着脸说：“你先告诉我，为何不推开萧云从。”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难道不明白我对归义侯是什麽意思？”

黎烨当时一肚子气，听了个大概，只记得是些掏心窝子的话，哪里有空去咀嚼话里的意思。

“你对归义侯什麽意思？”黎烨直截了当地问。

苏鸾儿望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双手叩在他脖颈上，“那只是一个误会，你若信我，就不要多问了，若不信我，也不必问了。”

听来是诱哄他快些罢休的语气，可她的目光却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这句话却也挡住了黎烨纠缠，信她，不可再问，不信她，更无须再问。

他一时之间不甘心却又没法子。

她什麽时候变得如此狡猾，总是叫他有气没处撒。

他忽又重重捏了捏她，“这里，只準容我一个。”

苏鸾儿眨了下眼，漫不经心地点头，算是回应他。

她这般敷衍的态度，黎烨自是察觉了，以前他说要她陪着，一直陪着，她都会郑而重之地点头说好。

或许，她是被折腾地太累了。

黎烨没再逼问，这才起身，容她穿衣。

“那东西我寻到了。”

苏鸾儿在穿衣，黎烨站在她身后，忽然说。

苏鸾儿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之前交待用来避子的东西，嗯了声，没有多问。

“我研究过，不能用。”他又说。

苏鸾儿扭过头来，下意识问：“怎麽不能用？”

黎烨眼尾轻挑，目中隐有笑意，“这般盼着我用？”

苏鸾儿怔了下，瞧他神色，转过去继续穿衣，不再看他。

“那东西太小。”他解释。

“你试过了？”苏鸾儿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随口一问。

黎烨“嗯”了声，“你若不信，当着你面试一次，也无妨。”

苏鸾儿扭头瞪了他一眼，“既如此，那以后就别叫我过来了。”

她穿戴妥当，便要出门。

黎烨一脚蹬在门上，阻了她的去路，看看天色，说：“今晚留下。”

苏鸾儿不允，“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会在这里留宿。”

黎烨微微皱眉，“之前是有事，你今夜有什麽事？”

苏鸾儿瞧他又要蛮横，踮起脚尖攀着他脖颈，柔声说：“我今夜无事，但也不能留下，我有我自己的家，须得家去。”

黎烨只当她是担心女儿寻她，说道：“我差人把小夭接过来。”

苏鸾儿摇头，“小夭认床，这里住不惯。”

想了想，为免他以后纠缠，便说道：“以后我来，都不会留宿，你若不答应，那我们便早些了断。”

黎烨目光一沉，她怎麽动不动就把了断挂在嘴边。

“等开朝，考选事定，我会向圣上请赐婚。”

她要的荣光富贵，他都会给她，不会让她再等太久。

苏鸾儿闻言，意料之外地愣了一息，忙摇头，“我不要赐婚。”

黎烨蹙眉，“为何？”

“我的事，我想自己定，不应当麽？”苏鸾儿平静望他。

黎烨疑惑，不是早就定了吗？他们一次又一次放纵沉沦，不就是早已决定婚嫁，只差一纸婚书、一场人尽皆知的典礼麽？

或许，她还有其他想法，不想叫旁人插手。

“好。”黎烨答应了她。

“那我回去了。”苏鸾儿坚持不留，不让黎烨相送，只戴上风帽，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上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