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青梅嗅(90)

作者:耳东霁


陈思聿将酒坛往前又送了送:“三哥知道的,我不擅饮酒。而我祖父喜好烈酒, 这口感绵密的罗浮春他老人家也喝不惯。这酒若让我带回去,也是白白糟蹋了。三哥既未将昨日那事放在心上,不如就替我将这酒解决了吧。”

不得不说,陈思聿不亏是他爹看上的乘龙快婿,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你既这麽说,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姜思言接过酒坛,飞快拍开酒封,深深嗅了一口,顿觉酒香勾人,他立刻招呼陈思聿,“走走走,陪我小酌一杯去。”

陈思聿不禁问:“三哥不是要出门麽?”

“是我娘让我陪宝颐那丫头出去逛逛的,但那丫头现在又不去了。行了,不管她了,咱们喝酒去。”

姜思言盛情难却,陈思聿只得跟着他去了。

而那厢的姜宝颐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她的院子。拂绿见姜宝颐去而複返,且跑的很急的模样,忙倒了茶递过来:“小姐不是同三公子出门了麽?怎麽又回来了?可是有东西忘带了?”

“不是,我突然不想出门了。”

在看见陈思聿那一刻,脑海中炸开的那些画面,都快将姜宝颐整个人烧着了。姜宝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思聿,所以选择扭头跑回来了。

“这麽热的天,你怎麽不放冰盆呀。”姜宝颐摇着团扇,仍觉得脸烫的厉害。

拂绿一脸茫然,今天是个阴天,而且外面时不时在吹风,没那麽热吧。许是姜宝颐跑的太急的缘故,拂绿劝道:“小姐,冰盆寒气重,要不婢子拧个帕子过来,给您擦擦脸。你再略坐一会儿,估计就没那麽热了。”

“不要帕子,你直接给我端盆水来。”

拂绿应了,忙去门口吩咐侍女t了。姜宝颐摇着团扇在屋内走动间,目光无意滑过妆奁镜时,骤然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脸色绯红,眸色潋滟,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

姜宝颐顿时被惊到了,她立刻移开视线,嘴里不住念叨:“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妆奁镜里的姜宝颐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姜宝颐拒绝接受。

好在很侍女便将水端过来了,姜宝颐当即放下团扇,将湿润的帕子盖在脸上,然后整个人往榻上一躺,就挥手让拂绿和侍女出去。

她现在想要一个人待着静一静。

拂绿行过礼之后,便带着侍女出去了。姜宝颐仰面躺在榻上,帕子上丝丝缕缕的凉意悉数落在她脸上,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她的脸还是很烫。

姜宝颐十分庆幸,她让拂绿和侍女出去了,不然若是让她们看见自己这个模样,那她的脸就没地方搁了。

但是她脑海里怎麽会浮现那种羞耻的场景呢!她明明才十六,而且他们的婚事也早就退了啊!!!

姜宝颐躺在榻上,用湿帕子盖住脸,整个人羞愤的要命。

正在这个时候,有侍女在外面道:“小姐,三公子遣人过来说,陈世子拿了罗浮春来,问您要不要也过去……”

“不去!走开!”那侍女话还没说完,就被房中的姜宝颐打断了。

侍女应了一声,忙去回姜思言的小厮了。而拂绿不禁往房中看了一眼,先前姜宝颐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姜宝颐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儿。

如今看来,应当是又同三公子拌嘴了。他们兄妹俩从小吵到大,拂绿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兄妹俩一向都是今日吵,明日和好的那种。

拂绿便叫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在廊庑下守着,随时听姜宝颐的吩咐,她则去忙其他的差事了。

而过了好一会儿,房中的姜宝颐才觉得脸上没那麽烫,她掀开湿帕子的一角透气,同时在心里打定主意:从今以后,她一定要离陈思聿远远的。

而一开始陈思聿并没有意识到姜宝颐在躲他。

自从病愈重回官场之后,陈思聿每日都很忙。严书耀被判秋后问斩之后,严御史便向陛下上了两道折子,一道是请罪的,另外一道则是辞官的折子。

严御史为人刚正不阿,又能言善辩,他在朝堂上时能舌战小人,将五皇子和七皇子的爪牙怼的哑口无言,他若辞官了韩玄臻这里便损失了一位能臣。

陈思聿与韩玄臻都曾劝过严御史,而且陛下也挽留过了,但严御史却跪下道:“臣入官场二十余载,每日殚精竭力夙兴夜寐,唯恐有负陛下有负百姓,但却忽略了对子嗣的教养,以至于犬子犯下了大罪,臣无颜面对陛下,亦无颜面对百姓。如今犬子被判秋后处决是他罪有应得,但臣的发妻却因此事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大夫说她已没有几年的光景了,所以臣想等秋后,带犬子的尸骨和她回乡养病,万望陛下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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