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事(278)

作者:长山里


“为啥?”

“听说郭府的那个庶小姐半月前忽然病了,找了不少大夫都没用。”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楼七侧耳听着,端起酒喝了一口,目光隐在酒杯后,余光却看似不经意地向四周瞟去。

有人在偷偷窥伺她,不知是郭自贤派来盯着她的人,还是别的仇家。

楼七放下杯子,起身朝桌上扔下一块碎银,大步流星离开酒楼。

她一离开,角落里的一桌人也跟着。

“是她吧?”

“没错就是她,快快快,跟上她。”

几人出了酒楼,看见楼七已经入了人群,赶忙跟上去。

她走得不快,却是穿过人群朝着无人的巷子走,几人不敢跟得太近,拐过一个巷角,几人脚步一顿,前面俨然是一条死路。

“你们在找我吗?”

几人忽地转身,见他们方才还在跟蹤的人,此刻正抱剑站在几人身后,眉眼间暗藏淩厉。

“没有没有。”一人忙说:“误会,就是个误会,我,我们怎麽会跟着个姑娘,你们说对不对?”

“唰——”

长剑出鞘,剑光在日头下一闪,楼七盯着剑身映出的倒影,淩厉的目光又看向前方的几人。

“是郭自贤让你们来的?”

前面的那人听得一头雾水,两臂展开,护着几人后退了几步,急忙道:“姑娘,误会,真是误会,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镖局的人,是有人留了你的画像,重金求你的消息,我们就是,就是想赚点银子花。”

第 210 章 尚可

楼七一怔,“谁?”

领头的说:“是余府的三小姐,还有国公府的沈二公子。”

剑尖落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几人吓得一抖,却见方才还气势逼人的女人却像是呆住了一样,目光呆滞地盯着虚空的一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多少银子?”

那人竖起手指,“他们开价一,一万两。”

巷子里响起一声冷笑,衆人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生怕她忽然暴起。

“滚!”

几人赶忙侧身贴在墙上往巷子外边挪,待经过了楼七,纷纷拔腿就跑。

巷子里只剩日光和楼七一人。

她喃喃道:“傻子。”

一万两,自己哪儿值一万两啊?

余晚之那个傻女人,她手里有一万两吗?她就敢往外开价。

楼七擡起头,刺目的日光让她闭上眼,她忽然笑了笑,眼泪却从眼角浸了出来。

她原本準备就此了却残生,找个地方安静等死,可她尝过了世间的温暖,余晚之,既白,沈让尘,川连……他们都对她那样好。

生与死抉择只在一线,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想过要拿他们的命去换得自己的茍延残喘。

她只是想再回来找一个答案,看看是否如郭自贤说的那样,她已经是个被人抛弃的无用之人。

原来,她从未被放弃,他们一直在找自己。

她或如蝼蚁,可有人视她如万金,让她……如何甘心赴死?

夏日日头落得晚,天还大亮着,丫鬟已经在往桌上摆饭菜。

余晚之净完手,接过坠云递来的帕子拭手,扫了眼桌上的饭菜。

“厨房换师傅了?”

坠云忍着笑,“是换了师傅,却不是换了咱们府上的师傅,二公子请了个信州的厨子,做好了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信州,那是她的故乡,父母变卖家産搬去逢州前,家便是在信州。

余晚之侧眸,看了眼坠云脸上的表情,说:“你最好把你脸上的笑给我收一收。”

话音刚落,一个人落在院中,“饿死了,晚上吃什麽?”

坠云愣了愣,还没开口,楼七便大步走进来,剑往旁边一扔,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就要伸手去抓。

啪的一下。

余晚之在她手背上一拍,“先洗手。”

楼七抓起半张饼,一角塞进嘴里,嘿嘿一笑,转身洗手去了。

余晚之和坠云对视一眼,又看向楼七的背影。

不过出门一日,今日的楼七却与昨日的楼七大相径庭,似乎又恢複到了从前的样子。

余晚之不动声色提筷,楼七洗完手转过身时,半张饼已经被她吃得不剩。

“嚯,吃挺好啊余晚之。”楼七一掀衣摆,在桌旁坐了下来,“这麽多你吃得完麽?”

余晚之轻飘飘扫她一眼,说:“少装模作样,你都準备开吃了,我还用担心吃不吃得完?”

她下巴一擡,“坠云,添副碗筷。”

碗筷还没来,楼七又抓了半张饼子咬了一口,囫囵道:“你哪日得空,我们去趟大昭寺。”

“你不是不信佛麽?”余晚之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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