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怀崽带球跑(172)
作者:小莴笋
陆玉音出来后的一丁点愉悦心情消失,建得再富丽堂皇,也不过是囚人的牢笼。
她在一枝含苞待放的树枝下站了许久,手抚一朵发呆,那时她初到梅园,只为了暂时顶替姐姐,如今再也脱不开身,那时何曾想到今日?
陆玉音越来越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流月给她换了好几次汤婆子,又让她在屋里取暖,再沿着走廊指红梅给她看,可陆玉音的兴趣怎麽也提不起来。
“天冷,少夫人回房吧。”
陆玉音摇摇头,好不容易不用待在屋子里,多在外面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天色渐暗,灯火印在透亮反光的雪地明亮,更显得雪中红梅娇豔。
远处一盏灯光渐近,顾景桢提灯走来,除去官袍外衣,脸上还有些微疲倦之色,明显是刚回府就到梅园。
“这般晚了,回房便是,还在这儿?”
“流月不是第一天当差,还不知轻重?”顾景桢飞快一探桌上茶杯温度,再看一眼炭盆里的余烬就知道她等了多久。
流月不敢露出委屈之色,连忙认了错,见顾景桢不再理会,遂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陆玉音站在窗边哼了一声,“你说要赏雪,我哪里敢不从。”
顾景桢揉揉眉心,劳累一日,回来热茶都未饮一口,她又开始挑衅,无非是愤懑于出不得府,他“砰”把杯子一放,起身要回屋。
陆玉音脸色一变,往墙边一退,“我不想再回去!”
立刻有丫鬟拿着斗篷进来,四个人团团把陆玉音围住,“夜间风凉,请少夫人擡手加衣。”
“松开!不要碰我!”陆玉音大声尖叫,“弄疼我了!”
她不知道为什麽现在反应这麽大,下意识看向他的方向。
顾景桢负手站在门口,对此罔若未闻。
陆玉音的不配合只受到了粗暴的对待,她的双腕被拧得乌青,顾景桢一踏出门,她也被拽着出去,那一瞬她的脸上狼狈无比,好似一条t不听话的狗不愿意跟上主人,结果被强行拖走。
小小的轿子挡住四面寒风,陆玉音被塞入轿子,下了轿,看到观园主厢房长长的回廊和雕花门窗,眼里只有恐惧。
惹他生气,又要整日被关在屋子里,听丫鬟进进出出时一次次落锁声。
“我自己下来走。”
陆玉音躲开丫鬟伸来的一双布满练武老茧的手,扶了扶头上发簪,唇角颤抖,尽力维持自己的尊严。
这一夜,银链又回到了足上,顾景桢倚在床头,神色晦暗地看着被束缚住在床上挣扎的陆玉音。
春宵暖帐,馨香浮动,炭盆中的火烧得极旺,陆玉音眼中雾气弥漫,长睫微垂,一层薄薄可见肌肤的轻纱近乎于无,她啜泣道:“你何必这样羞辱我……”
“你觉得这样是羞辱?”
这时不知怎麽戳到顾景桢的逆鳞,扶在她肩上的手猛得几乎要掐住她的脖子。
他的脸上第一次有这样阴狠邪狞的神色,薄唇吐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近似想要咬断她的喉咙,捏在她脖颈上的手狠掐下,陆玉音咬唇吞下痛呼声。
“我来告诉你什麽是羞辱,是把一个人当傻子玩弄,一次次欺瞒和利用,再装作可怜无辜的样子求饶,之后死性不改,把他的心狠狠踩在脚下!那种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人!她根本不知人心的可贵,是自私自利、可鄙浅薄的卑贱之人!把她千刀万剐都不够!”
“不是的,我没有……”
陆玉音的眼中已浮现泪花,面对指桑骂槐下意识承认又反驳,她偏过头费力地呼吸,狡辩着从唇间溢出哭声。
“没有?呵!”
顾景桢气极反笑,贴着她的耳垂厮磨呢喃:“那你做了什麽?”
“我、我……”陆玉音的眼中浮现悲哀神色,樱唇微张,略迷茫道:“我是真心的,我没有玩弄人心,我没有……”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景桢面色一滞,暴怒之下又有一丝深沉哀恸,深深闭上眼,轻轻咬她的耳垂,像是在逃避什麽,短暂沉迷于这种无法分辨出真假的答案。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
陆玉音喃喃重複这一句,像是给自己壮胆,反複说服自己,也为逃避被囚住的命运,声音再大了一些,“我没有!”
“那你……”顾景桢喉结滚动一下,不敢再继续问什麽。
问下去什麽呢?问一个他们都知道却暂时不敢戳破的问题,因为他们都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也不敢试探对方,比起撕破假面,玉石俱焚,双方各怀鬼胎地癡缠也不失一个好结局。
陆玉音低头哭泣出声,以无比羞耻地姿势踢了踢双足,哀求道:“放开,你要怎麽样都行,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