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怀崽带球跑(130)
作者:小莴笋
暗哑带有磁性的声音贴在她侧面颊响起,“吹不吹?”
她茫然了一瞬,接着明白在问,是不是要像之前那样吹干。
落在后颈的笔画冰凉,笔锋也尖硬,轻柔触下来却痒,酥酥麻麻把她心捏着一样,“唔……不、啊……吹吧……”
陆玉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后颈吹来一下极轻微的气流,有些热,她被捏紧的心好像也被吹得满满涨涨,仿佛嗅到他的竹清香气。
画上了,不到片刻,捉弄够,再用冰凉的水擦,指腹轻柔有力,拿帕子擦拭,略微粗糙的触感又让她哼哼出声。
她暗暗握紧了扶在桌沿下的手指,心有灵犀,随他变得像陷在云朵里一样,四肢都不随自己的意摆弄。
“喜欢站着?”
她的腿弯早就发软打摆子,不说话,就被捞着腰往前趴着按在桌,手上无力握着毛笔。
陆玉音枕在了自己厚重的外袍上,其余纸笔被扫开,桌面还是太硌,但前所未有让她兴奋起来,双臂反複蜷起又伸开,沉重的木桌晃都不晃一下,背上被晃蕩青丝和落下衣袍搔得微痒,她已经近乎淩空,脚尖往后踢蹭到他,可他磐石一样不为所动。
“写不成了……”这练字练得何其艰苦。
男人安抚按揉她酸胀的手臂,缓慢安抚,但逐渐失去了控制,她只会呜咽,小腿乱踢,推翻了手边零碎,冰凉案台也被捂得热起来。
那叠纸张渐渐被打翻的水渍浸透,泡得不成样子,变得浑浊泥泞,湿哒哒滴着水,软烂粘稠,银红墨水也翻了,雪白瓷上染着红印,一片混乱。
天已完全黑下来,炭盆凉了,陆玉音刚才不站,现在也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学会了麽?”
顾景桢的眼睛亮晶晶,吃饱的老虎一样,若是有爪子都要拿出来舔一舔,不过之前舔的不是爪子,他也一定愿意再舔点别的东西。
陆玉音有气无力擡起手,墨迹早就干了,笔还歪歪斜斜挂在指缝,无意识按在桌上,在白纸上画出让她难以直视的混乱墨色,每一笔,都代表……
“不写了!”她羞而要躲开,烫手似把那笔一抛在桌上。
天色黑暗,碳盆完全燃尽,在一片静谧中窸窸窣窣穿戴好衣袍,披上厚重外袍,陆玉音可以扭开头刻意不去看他,小脸红得像烧起来。
外面多少侍女,写几个字的功夫,让人看到她一桌的成果“大迹”,鬼画符一样,还怎麽见人呢?
外面长廊下亮起了灯,照进屋内,陆玉音匆忙梳发挽髻,一拢披风,擡脚要出去,顾景桢慢悠悠跟了上来。
陆玉音急了,压低的声音嘶哑娇软,“不写了,以后都不写了!”
顾景桢自知孟浪,悔他一时难以自持,见她娇羞微怒,心中虽有歉意,但也欢喜更多,暗道以后万不能再这样对她,但真这样跟他叫板,他反而不想再说劝慰的话,神情冷了些,道:“说要练字,做事怎不知‘有始有终’?”
陆玉音小步往外走,斗篷帽子戴着,旁边跟上来的侍女慌忙提着灯笼照路。
她不管不顾往前沖,听到身后顾景桢的话,回身怒瞪他一样,意思不言而喻——“就不写!”
粉面在外室寒气下透出晶莹泛粉的娇豔之色,这一眼羞恼更多,顾景桢看着她,喉结动了动,“每日写十张,不好好听话,我又怎麽会信你?”
陆玉音脑中警铃大作,立刻就想到了正因为她“听话”请示过,才有顺利去松云寺的机会,这是在威胁她?
“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陆玉音转过身,几乎快要急得跺脚,美眸瞪大,脸边斗篷帽的狐貍毛毛吹到脸上,怒火中烧的样子吓人,但在顾景桢眼里毫无威胁,好不可爱。
“风大,回去说。”顾景桢皱了皱眉。
侍女忙上前给陆玉音的帽子拉了拉,陆玉音一把打掉,扭头气沖沖自己走开。
“少夫人!小心地上滑……”
侍女追去,话刚落,眼前娇小身躯果然一歪,顾景桢已跟了上去,前方人脚下打滑要跌,幸而有他一手扶住,完全把她稳住。
陆玉音自知理亏,尴尬被拉扯站直身子,还要再闹,擡头见他脸上有了薄怒,顿时把欲要撒泼张狂的沖动压制下来,鹌鹑似被他带着回了房。
“少夫人……”
杜鹃先看到跨门进来的陆玉音,正要关心问她脸色怎麽有些古怪,下一瞬看到她身后进来的高大身影,立刻住了口,老实给陆玉音解开披风。
有人通报回来少夫人不知要跟少爷怎麽时候回来,房里早就备了水,也準备了饭菜。
杜鹃是未经人事的,微微有些害臊,但她性子稳重,从没出过差子,这会儿什麽话都不说,先端了温水来给少夫人净手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