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宛如在无尽海洋中漂浮的一叶小舟, 找不到任何支撑停靠的地点，两手不知所措在空中乱抓, 最后白如玉的十指只能抓着两只红透骨的龙角。

她又如一条缺水的鱼儿, 胸腔快速上下起伏，无力的仰头喘气。屋子是一片漆黑的, 她却仿佛看到了刺眼的白光从眼前持续闪过。

这道白光在眼前停留了半晌, 才慢慢消散，恢複黑暗。

房间里响起咕咚吞咽水声, 裴灵雪却不敢擡头看, 她像被人抽走了灵魂，杏眼无神的望着黑夜, 半天缓不过神来。

池子里水流湍动, 司卿钰游到她的身边，两只龙角红的和裴灵雪的镯子一般，两只龙目中央还有几道殷红的抓痕, 慢慢往外渗血。

“阿雪……”

司卿钰小声的喊着她, 有些忐忑不安，龙爪无措的抵在池底。

裴灵雪发丝湿润的缠在脖间, 听到他的声音才拢聚了一丝意识。

她喘息着转过头，对上司卿钰那张“俊俏”的龙首。

司卿钰看到她眼尾泛红, 杏眼水波粼粼, 便知道自己是让她开心快乐了, 于是满意的弯起眉眼，温柔的笑起来。

裴灵雪嘴唇颤抖看着他，细柳还在惯性下做着余摆。

“你……”

她知道，这辈子自己可能是没有反败为胜的一天了。

司卿钰鼻子湿漉漉的，泛着水光。他慢慢伸出舌头，将嘴巴周边舔干净，全部纳入口中。

“阿雪渴吗，要不要喝水。”

这一下仿佛舔在了裴灵雪心间，她羞愤的闭上眼，猛的偏过头。

“不渴。”

司卿钰低嗯一声，随即慢慢凑近她，轻声说道：“水快凉了，阿雪需不需要加热。”

“不需要。”

这还需要加热？不是已经够热了吗。

“净身诀，快。”她微微喘息着说道。

司卿钰乖乖照做，然后就听到水声波动，似乎是她踏出了水池。

裴灵雪面色酡红的站在屋子中间。

“头发没干。”

感觉到墨发慢慢变干，她这才颤抖着小腿往床边走，然后展开锦被铺上，娇小身子缩了进去，把自己裹成蚕蛹，滚到墙最里面，不做言语。

司卿钰收拾妥当，化去白玉水池，房间里恢複一片安静。

他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裹成一团的小山包，慢慢躺下，靠在床沿边。

裴灵雪额头紧贴冰凉的墙面，腿肚子还在打颤，方才那个感觉……真的太羞耻了。

自己好像还把司卿钰的脸抓伤了。

要不要看看他怎麽样？她轻轻咬着下唇，犹豫不决。

可是她现在，一看到司卿钰就脸红，特别是他的脸，还有鼻子。

踌躇半晌，裴灵雪才闷闷出声。

“脸上的伤怎麽样。”

司卿钰嘴角慢慢弯起，阿雪肯跟他讲话了，还关心他。

“不碍事，小伤。”

“让我看看。”她又说了一句话。

察觉到身后人衣袍翻动的声音，裴灵雪也跟着转过去，然后对上了两道殷红的血痕，直愣愣的就在司卿钰的眉间。

“……”

“这叫小伤？脸都抓成这样了，快用术法消去了。”

司卿钰轻轻摇头：“不，我不疼。”

他想留着，因为这些都是裴灵雪留下的。

裴灵雪皱起眉头：“真不消？”

“不消。”

她冷哼一声，随即伸出右手，蔻丹搭在他嘴边。

“张嘴。”

花香钻进鼻间，司卿钰乖乖张开薄唇。

蔻丹伸进他嘴里，腻着舌头划了几下，然后又取出手指，停在司卿钰的眉间、抹了几下，留住龙涎。

“不準擦掉。”她小声威胁道：“不然以后休想接近我。”

司卿钰停下捏诀的手，乖乖的收回去。

裴灵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缩回自己的手臂，捎带给他分了一半被子。

刚準备转身睡觉，司卿钰就眼巴巴的凑了过来。

“方才阿雪感觉怎麽样？”

唰的一下，裴灵雪的脸又红了起来，连带着耳骨都是红的，然后闭眼不看他，迅速转身面对白墙，冰着自己滚烫的脸。

司卿钰从背后拥着她，冰凉薄唇轻咬着她的耳朵。

“阿雪果然喜欢我化为龙的时候，方才也比以往敏感。”

兴许是龙舌上有软软的倒刺，所以才让裴灵雪这般不同。

裴灵雪面对着墙壁，被完全禁锢在狭小的空间中，氧气变得有些少，呼吸不免得逐渐急促，那股感觉隐隐又上来了，喘息也有些娇软。

可直觉告诉她不能放纵下去，不然会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她连忙转移注意力。

“你、你怎麽吃那盘肉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