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有些过于平淡了。

让他觉得，她已经无所谓能不能跟在他身边。

然而，她方才不还因为这个哭麽。

快到晚上，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与天上冒出来的几颗星辰交相辉映。

之前都是在一些城池或村子里落脚，此次来不及寻t找最近的城村，便又是在一座小森林里凑合一晚。

这里自然比秘月森林要小的多，一眼便能望到尽头。

不远处有一块岩石，从山半腰处突出一块，前头无树可挡，视野绝佳。

苏宛自暴自弃道：“我想去那儿看星星，你陪我去嘛。”

“？”

宋珏擡头看那几颗仿佛能数得过来的星星，要亮不亮，远在天际。

这有何好看的。

思量片刻，他妥协道：“走吧。”

二人须臾之间便到了那块巨大的岩石上，苏宛象征性地吹了吹灰尘，才坐下来。

小腿屈起，下巴抵在膝盖上，她呆呆地看着前方。

宋珏陪她坐着，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

他猜不透她的想法。

他以为，横亘在她心中的顾虑已经消除，看来并没有。

之前的判断都错了，她低落，非因修炼，也非因心悦他。

松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他也没有多开心。

异变

双腿垂在岩石之外, 他将手撑在身后，整个人姿态放松閑适。

可他却出神地看着那几颗星星。

光芒琢磨不透，灰蒙蒙, 有一瞬间, 他觉得苏宛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 不愿说出来。

他也有。

旁边, 苏宛莫名其妙开口：“你信不信命呀？”

宋珏偏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深邃的眼里如一片夜海浩瀚无垠。

他漫不经心收回目光：“不知道。”

“如果我说，你的命运是被定好的, 你信吗？”

“说来听听。”

“我猜你会成神。”

宋珏平淡地点点头：“我信了。”

苏宛一噎，你这不像是相信的样子啊。

宋珏：“你呢？”

“我啊, ”苏宛嘴角牵出一抹苦笑, “前途未定。”

“哦, 我猜你也能成神。”

苏宛恨恨地拿拳头捶捶他肩膀：“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

宋珏不在意一笑。

苏宛哭丧着一张脸, “你以后成神了一定要记得我。”

如果在所有人心中, 她是一个恶人，活该千刀万剐的人, 她希望宋珏不会这样想。

她真的会伤心的。

在原剧情中, 连霓霞殿玩的好的师弟师妹, 也对她失望至极。

被信任的人用那麽的目光看，真的很难受。

宋珏拉长了声调：“会记得的。”

“除了你，谁还一直往我身上扑。”

“噗。”

苏宛绷不住一笑, 眼泪却在眼里再次聚集。

她顶着鼻音，“确实没有了。”

“又哭了？”

宋珏听出了她的声音闷闷, 他无奈：“你这是怎麽了，以前也没见你哭这麽久。”

“你不懂。”

苏宛扯着袖子抹眼泪, 也管不上是不是弄髒自己最喜欢的裙子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眶红了一圈，“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宋珏嘴角微提，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她的脸庞，她突然煽情什麽。

只是比之前好多了，之前他们二人都没怎麽有过交流，那种状态才是最不正常的。

“让我想想。”

他好整以暇地思考。

似乎这是个大难题。

停顿的时间太久，苏宛戳弄他，尾音急切地转了一圈：“你快讲。”

“这还不明显麽？”

看着她手指指尖戳的泛白，宋珏任她作弄，岿然不动。

就连他门派里一些关系较近的师兄弟也不敢如此。

苏宛破涕为笑。

可没过多久，她又失落，“如果你能来救我便好了。”

可是连宋珏的命运都是被天道安排好的，他又如何能救她呢。

她声音太小，宋珏一时不察：“什麽？”

“没什麽。”

她指指他的肩膀，有些小心翼翼地小声道：“我能靠上面吗？”

“？”

听到这话，宋珏不动声色挺直脊背，眼珠微动。

她若是直接扑上来，他没什麽感觉，他知道她总想着汲取灵力。

可她现在询问他的意愿，竟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让他有些不自在。

“为什麽？”

“我……”

“如果为了灵力，你靠近点便好。”

苏宛摇摇头，“不是为了灵力。”

她试探地将头歪向他那一边，慢慢的，给宋珏拒绝的时间。

直到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宋珏也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