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84)
作者:山海鹹人
姜初妤也坐起身来,双臂环住屈起的双腿,将脸埋在膝里,默默等泛起的心绪再退下去。
罢了。
半晌后,她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响,连忙羞赧地轻咳以掩饰动静,却听到了细细的咀嚼声。
她扬首看去,还是第一回见到顾景淮尚未净手就拿着吃食大快朵颐,一时愣住了,忍不住多看两眼,连自己的肚饿都忘记了。
“……也分我些!”
她赶忙在他全吞下肚之前去抢,夺过来一瞧,是块松子枣泥麻饼,怎麽那麽眼熟呢?
“这是不是……”
顾景淮点头,大方地把剩下的半块都让给了她:“我的祭品。”
临出发时,只来得及顺走一块。
姜初妤:“……”
***
易子恭和徐秉不知胜负如何,双双不见了人影。
被砍得破烂的马车后头不远处躺着几具尸体,皆死于徐秉之手,且他们二人交手时,看得出来,徐家在栽培这个门客上花了不少心思。
“你的那个手下,他会不会有事啊?”姜初妤回到马车中捡回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匕首,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收回了袖里。
“放心,子恭若败了,徐秉早回来找我们了。现下正说明子恭把他带远了,就让他自己玩去吧。”
听他这麽说,那人身手相当好了?
“那你与他,谁更厉害?”
顾景淮嗤笑一声:“这还用问?你猜是谁把他教出来的?”
“厉害什麽?你还不是我爹的徒儿,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师姐了。”姜初妤想让他“叫声师姐听听”却没那个胆子,只轻快地哼了一声,翘着鼻尖得意道,“我若是个男儿,你不一定能打过我。”
“……假如的事都是不作数的。”他又重複道。
姜初妤转身望向刚才待过的断崖边,见那处只剩一枯树无助地半死不活着,寸草荒芜,连怪石也不见,光秃秃的一片。
不是景入人眼中,是人的情寄于景。她想,若是个雄姿英发的少年将军,比如他,于晴日路过此地,说不定会觉得是处不可多见的奇景。
“正是因为做不了数,才什麽都敢想。”她缓缓回身,眸中透着死气沉沉的憧憬,“若我是男子,也想被甲执锐,像我爹、像夫君那样征战四方。”
这样,就不用非得嫁人,才能改变自己的命数了。
顾景淮自然不知她的话中话,对她存了这样的愿望有些意外,目露欣赏:“女子从军虽罕见,却也并非没有,你若真有此意,今后我亲自督你练体。”
“当真?”
“当真,现在就可教你些事,比如——”他忽然靠近,在她脖颈上点了点,一触即走,“越是在性命攸关时越不能冒进。这伤口是你从徐秉剑下跑出来时刮到的吧?稍早一瞬,就撞在剑上了。”
那伤痕划破得不长,只浅浅破了个皮,不大疼了,没想到他还能瞧见。
姜初妤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拢了拢前襟遮掩,又见他他扬扬下巴指向眼前更深的林中,解下佩剑递给她:“第一桩任务,去逮只野兔来。”
“?”
姜初妤也没推脱,毕竟她是真的饿了。眼下没人来接应他们,也不会有行人马匹路过,只好先在此将就一夜,天亮了再做打算。
可明月悬空,夜凉如水,万籁俱寂的深林中,哪里来的还醒着的野兔给她猎啊?
倒是有……
“蛇啊!”
一声惊叫,鸟雀乍起,姜初妤跳起攀在顾景淮身上。
“怕什麽,它又不会来攻击你,何况你手中有剑。”
而且蛇若无毒,肉也不是不能吃。
顾景淮淡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一次却没有抚平她燥乱的心,姜初妤咬着牙还击:“夫君是不是未被蛇咬过?你根本不懂。”
蛇也是,别的事也是,他根本不会屈尊降贵地试图理解她。
“你被蛇咬过?”他有些吃惊,寻常女子深居闺中,是很难遇见蛇的。
“在渝州的时候。”她放开手,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并不多说。
顾景淮的目光锁在她背影上,试探着问:“从未听过你谈起养父母,他们待你如何,不好麽?”
“无非就是寄人篱下会受的那点委屈,不是能单纯用好与不好来区分的。”
这也是件他无法领会的事,说也白说。
“之前说邀他们上京之事,怎也没有音讯了?”顾景淮又问。
“谁知道呢。”
姜初妤踢着石子,发现了一株野菇,欣喜地拔起一看,有毒,又悻悻然扔下。
默了片刻,她开口道:“……他们想让我嫁给一个比我大二十岁的知县做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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