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52)
作者:山海鹹人
他果然听见了。
人在窘迫时,总会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姜初妤不知如何回答,只更用力地去摆弄他的腰封。
咔哒。
玉扣解开了。
她却呆愣住了,一时忘记了下一步动作。
一丝淡而香腻的气味忽然飘入她的鼻腔中。
她从不用这种味道的脂粉。
姜初妤双手轻搭在他肩上,配合他的动作取下袖衫,故作平常地问了句:“夫君去哪儿了?”
她跳过了他的问题,但顾景淮也多半能猜到,多半是顾疏芸这个不着调的孩子随口乱叫而已。
只不过听着怪别扭,他们之间也只差三岁,怎差出辈分似的。
他思索着如何管教小妹,听见她问方才去了哪里,脸色骤然转晴,难掩笑意:“见了一友人。”
明明刚才还严肃地沉着脸,怎麽一提起这位友人,心情就这样好?
即使心中疑虑重重,姜初妤还是端着得体的笑,把他换下来的外衣挂在臂上,扬着脸问:“敢问是哪位友人,能叫您如此开怀?”
顾景淮的这个友人,正是书法界大名鼎鼎的章玉大师,原名邱盛元,为人豁达避世,潇洒不羁。
两个性格家世甚至年纪都差异颇大的人成了莫逆之交,约定互相不叫第三人知道,顾景淮烦人向他讨要章玉的字画,邱盛元也厌恶别有用心之人想通过他攀关系,因此虽认识已有五六年,却仍是密友。
于是他想也没想回答:“秘密。”
姜初妤的心凉了半截。
世间男子对自家夫人还会有什麽秘密呢。
***
章玉今日以写了幅字贺他新婚为由,把顾景淮邀去了府上。
谁知他一到,就见章玉喝得烂醉,身前身后围着数个浓妆豔抹的女人,嬉笑声聒噪得如鸟儿啁啾,见他来了也毫不收敛。
顾景淮把他从t女人堆里拔出来,被脂粉气腌入味了的章玉一头栽进他臂弯里,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几个女子的名字。
顾景淮被膈应得额角直跳,嫌弃地一脚踹开他,拎着他领子质问:“你说的字呢?”
章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似认出了他是谁,迷蒙的眸光渐渐有了几分神采,一拍脑袋:“对!字……字在……”
章玉跌跌撞撞站起来四处寻找,留下被压出了屁股印的废纸。
“……”
顾景淮垫着帕子将那卷轴整个展开,只见上面楷书写着四个大字:「鸾凤和鸣」。
章玉以写行草闻名,但凡写得这麽板正,一看就是从章玉变回了邱盛元。
顾景淮明知故问:“你这到底是给谁的贺礼?”
章玉大咧咧地躺在地上,含含糊糊地唱着不知哪首曲子,过了好一会才酒醒了几分,低声答:“她也嫁人了。”
顾景淮骂他懦夫,只会折腾自己折腾他,冷笑一声:“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茂行弟,你与尊夫人,也是青梅竹马,是吧?”章玉忽然没来由地问。
“我和她还算不上,旧识罢了。”
章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了良久,最后说:“我竟没发现她是何时与我离心的,不知不觉,就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你莫不要步我后尘。”
……
更了衣,顾景淮叫人备水,去了浴房濯身。
此时他正仰面躺在浴池边缘,墨发如游鱼般在周身的水面上漂着,劳了一整天,想放空神思,却无端想起章玉的话来。
本就是不一样的情况,何来步后尘一说?若真能交换,他倒甘愿是章玉成了婚。
不过,这些日子下来,他总觉得哪里别扭。
一开始他本打算娶个摆设,可谁知竟出了那种意外。那个夜晚过后,即便他嘴上说待她如妹,却也再难回到初始时的心境。
他越发能感到就寝时偶然的身体相触,比如她不听话的发丝爬上了他的方枕,或是醒来坐起身瞧见她蹬开被衾露出来的玉足。
还有方才见她盘着妇人髻,端坐在尚未及笄的顾疏芸旁边,怎麽看也不再是妹妹,才终于不妙地有了成婚的实感。
顾景淮披上中衣回到内间,在床榻旁立了片刻,找来了一根约一尺长的横木,摆在了床中央。
姜初妤正在院内喂鱼散心,听说他沐浴完毕,堪堪压下心里晦涩的情绪,才款款回到卧房,看见床塌中央凭空出现了一块长横木。
她诧异地擡眼,对上顾景淮波澜不惊的视线:“夫君这是何意?”
哪来的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床都分两半了。
他偏开视线,故意不去看她:“我这几日夜里睡不好,隔开试试。”
“您睡不好,难道是妾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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