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92)
作者:山海鹹人
韦大夫的医馆是兴业坊最大、也是最有名望的医馆,每日求医者络绎不绝,故而他足不出户,行医时就能知道街坊里的许多故事。
思及此,顾景淮并未立刻放走他,拦下人想打听,却不好意思直说,模棱两可问道:“您数月前,可否听到什麽关于我的传言?”
韦大夫愣在原地想了半天:“未曾。”
在他后面拎着药箱的沛儿忽然插话:“恕民女多嘴,顾将军该查查下人,指不定其中就有在背后乱嚼舌根还往外传的人。”
此言一出,顾景淮直了直身,目光从佝偻的韦大夫移到了这个不太起眼、拄着拐却脊背直挺的姑娘身上:“你知道些什麽,说。”
……
沛儿将自己所听到的如实告知,不去探究外室到底是真是假,这世上之事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人在其中不过循声问路,着眼于眼下才是最要紧的。
韦大夫并未回避,自然也听见了,生怕顾景淮降罪于他的医馆,可又不能生生去捂住沛儿的嘴,只好躬着背,假笑着赔罪。
沛儿所说的,是阿肆的情信风波时,医馆里有人信誓旦旦从在镇国公府做事的亲戚口中听说,定远侯不回府,是生夫人气,要休妻之事。
时间对不上,但既有此事,是该重视起来。
“多谢。”
顾景淮客气地送他们出门,还没走过街角,韦大夫就拉着沛儿的袖子拍了她一下,恨铁不成钢:“哎呀呀,你个小丫头,说这些做什麽?”
“我看定远侯不像是会大肆宣扬,做出损毁医馆声誉又不利已之事来。”
“那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沛儿垂下头,低声道歉:“对不住。可顾夫人数年前有恩于我,我只是想报恩。”
韦大夫也不知说她什麽好了,摇头叹气:“我看中你,就是因为你是个诚实孩子,可如今,也该学学怎麽适当说谎了。”
二人t刚要上马车,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转身瞧,竟是顾景淮追了上来。
“府中仆役衆多,一一查起来费时费力,我还是先去贵馆,听听那抓药的人如何说吧。”
韦大夫搓这手,想拒绝也不敢,只好陪笑请他上了车。
这下好了,想回去串供的机会也没了。
-
顾景淮有事出府后,姜初妤反而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简直被他黏怕了。
她给芙蓉鸟喂了食,转头抱起地上躬身欲起跳的滚滚,一下下为它捋毛,指着金笼说:“这不是你的猫食!”
滚滚在她怀里总是很乖,呜呜哼着,不抓人也不蹬人,而且看着毛长,却不怎麽掉,着实可爱。
午睡时,滚滚就在脚榻上垫着的蒲团上睡觉,缩成毛茸茸的一团球,任人怎麽摸都不醒。
“你在干什麽呢?”
姜初妤睡得轻,隐约感到近处有人存在,却不像是熟悉的人,迷迷糊糊睁眼,就见一个侍女正蹲在地上,一手摸在滚滚身上,另一手抓着几撮黑褐的毛发。
“夫人赎罪!”
眼看败露,侍女顺势跪下来磕了个头,姜初妤更不解了:“你先说你为什麽要收集滚滚的毛?”
她看清了,侍女的动作只是从滚滚身上捋下浮毛,并非刻意拔下,不然滚滚早叫起来了。
“……”
“我身边留不住心怀不轨之人,往后你去别处当差吧。”
世子对夫人的宠爱谁没看在眼里?于侍仆而言,能伺候女主子,拿的月钱多,地位还高,谁愿意放弃这美差?
于是侍女为表忠心,连忙说了:
“是世子叫奴婢收集来给他的。”
姜初妤险些被逗笑,以为侍女在说谎:“夫君与滚滚犯沖,躲还来不及呢,怎会要它的毛?”
侍女低头,紧抿双唇。
姜初妤忽然转过弯来,俯身捞起滚滚,看看猫又看看侍女,不可置信:“难不成,他是故意让自己身上起疹的?”
她想起那晚顾景淮小腿上的起的红疹,就是因这,才要去汤泉行宫的。
那天晚上他闯进来,手掌肯定摸过床榻,为何无事,只有腿上起了呢?
她当时就有些纳闷,虽然滚滚踩过,但她睡前清理了毛发,怎麽会致使他那麽快就起疹?
如果说,是他故意起疹,骗她去汤泉行宫,那短时间内布置那些哄她戏码的事,也说得通了。
他早在计划了。
他又骗人。
可这一次,她竟生不起气来。
等顾景淮回府,迫不及待要将消息告诉夫人时,却先得到了她一记眼风。
那一眼,气恼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了然的自信,与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媚。
“夫君回来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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