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69)

作者:山海鹹人


画中的女人容颜姣好,有穿衣的有未着丝缕的,有偷画的有臆想,但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人。

姚夫人恶心得浑身发抖,险些上不来气昏死过去。

她的枕边人居然觊觎自己的亲姐姐!

姚穆之发现画被毁后与她大闹一场,姚夫人这才发现自己总觉得萍儿似曾相识,像的是谁了,于是趁着她生産时做了手脚,要了她的命,作为报複。

可也是她的报应,姚穆之非但不收敛,连看他们养女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了起来。

……

这趟上京之旅,姚穆之到底没跟来。

公务繁忙倒也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总是这样,永远在很后面、很后面的地方,沉默又纵容某些事情的发生,罪总是不及他。

姚夫人至今都记得萍儿的死状,七窍出血,瘆人得很。

她后悔了,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她总觉得不该由自己背负这罪,可是无可奈何,她因这愧疚与愤怒而更恼火,无处发洩,只得倾倒给了——

都怪那孩子。

姚穆之已许久不曾碰那些秽画,不然也不会瞒了她这麽多年。

可姜氏那孩子来了不久,他就急着破戒了。

那孩子才不到十岁,长相就已颇得她母亲的五六分神韵,是个美人坯子。

可是、可是——

你为什麽要入我家门?

-

姚夫人怀着十分複杂的心思上了京都。

毕竟姜初妤所嫁之人是镇国公府世子,借此机会高攀顾氏一族,于她的夫郎、儿孙的仕途有利。

所以她收到信后,还是来了。

含着一口咽不下的气。

可惜她来得不巧,刚找了家客栈落脚,还没写信请人去叩顾府的门呢,就听闻了顾家世子的“死讯”,顾家也被封了。

那时她有短暂喜悦,可没过几日,打道回府之前,他又活了,没等多久,朝廷忽然大变了天。

不少城内的百姓往外逃,姚夫人一行人也随之逃窜,躲到了旁边的市里,听闻又没事了,才又折返。

她的马车刚驶回兴业坊,居然在街上碰见了一个熟人。

那不是姜氏那孩子救过的山贼麽?

那刻她不知怎的,直觉能通过阿肆打听到姜初妤的近况,便遣人去问他,那人没过多久来回话:

“听说,这个阿肆在找代笔,要给姜小姐去信呢。”

第74章

轿辇停在一个岔路口。

往左走, 是去仁厚坊的方向,他们的新府邸;往右,是去姚夫人下榻的客栈方向。

準确地说, 是关押她的客栈。

顾景淮从阿肆口中得知那代笔是姚家人后, 就以高昂赏金雇了一名书生替罪,命阿肆当街惩戒他。

这步棋一石二鸟,一来直截了当且粗暴地昭告邻里——所谓顾家少夫人红杏出墙,与情郎藕断丝连是个误会;二来,是隔空对姚夫人传信,她的心思已然暴露。

姚夫人当初敢做,自是预知了后果。

在看到事情闹大之后, 她就坐上了离京的马车,车轮吱呀转着, 转到渡口,停住了。

赶在姚夫人登船的前一刻,顾景淮遣人送去的筛查令,也送达了。

她闭了闭眼, 疲倦地走入隐形的罗网之中,被暗暗押送回那客栈, 看管起来。

……

顾景淮正耐心等待夫人的决定。

这次他什麽都告诉她了,毫无保留地。

不知多少辆马车从他们的旁边路过,姜初妤始终沉默着,最后拉了拉他的袖口, 小声低语:“我想回家。”

声音又轻又细,但顾景淮听到了。

那瞬间他感到浑身血液为之奋张, 他说:

“好,我们回家。”

-

究竟哪里是家呢?

跨过新府邸的门楣时, 姜初妤不禁在想。

她看着陌生的一草一木,不敢肆意迈开步子,手中揣着温热的手炉,跟在顾景淮身后亦步亦趋。

顾景淮却颇为兴奋,路过花园时指着一处空地说:“等来年春暖化冻,在此处打一秋千。”

他打量着门前两棵高过屋檐的槐树,有些不满:“这两棵树再迁远些,飞纸鸢时容易挂在上面。”

忽然想到什麽,他别扭地碰碰鼻尖:“对了,你若是喜欢那颗柿子树,也把它移来。”

还有檐下垂着的、自建成以来孤独地经历数年风霜雨雪而鏽迹斑斑的雨铃,他也叫管事的记得换条新的。

自不必说屋内落尘的家具,该清理的清理,该换的换。

“这些事原本该慢慢打理,都收拾好了再接你过来……皎皎多担待。”

姜初妤一路走来,随他的设想,脑海中也不知不觉浮现出未曾有过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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