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47)
作者:山海鹹人
顾延清一边心里有气,觉得父亲父亲骂得对,一边又隐隐有些羡慕,果然还得是阿兄更厉害。
顾文啓允準衆人动筷,便是不再等他们的意思了。下人来问是否要单独给东厢房送膳,他丹田用气,声音大得门外都能听见了:“饿着他们,不许送!”
而东厢房内的两人不知饑饱,甚至也不怕长辈动怒了。
姜初妤说完那话后,顾景淮像被石化一般没了动静,只有急剧收缩的瞳仁显示他还是活物。
片刻前还坚定的双眼褪去神采,可依然执着地盯着她不肯移开视线,似乎只要这麽看着,她便会重新笑起来,对他说,那只是句玩笑话。
可她没有。
姜初妤心中酸涩不比他少,却还要艰难打起精神安慰他:“不着急,夫君慢慢想,总能回忆起来的。”
她冰凉颤抖的手抚上他同样褪去血色的脸,轻轻搓揉:“别这样,等你全都想起来,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说也不迟。”
“……我想起一些事来。”
就在她的手撑不住发酸,要拿下来的时候,顾景淮手掌贴上她手背,喉结上下翻滚几下,才终于找回声音。
“我记得,我曾将一黑色面具戴在你面上。这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对不对?我能想起的回忆,皆是与你有关,我怎麽可能会有……”
外室这两个字,与和离一样,并列为他最不想听到的字眼。
可姜初妤仔细回忆了一番,他是有一只黑色镶着金丝的面具,可什麽时候给她戴过?从没有的事。
可他现在所能回忆起的片段,不会有假。
于是真相更加水落石出了。
“我不记得有此事。”
顾景淮不可置信,双目射出卑微又期盼的光,无声恳求她再仔细回忆一番。
姜初妤拼命深吸着气,强撑住眸中欲滴的泪,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会……”
顾景淮坐在榻上,垂头了许久,下人来通告国公府今夜要置办晚宴,也没有反应。
姜初妤只好传话道:“今夜我们或许要缺席了,改日前去赔罪。”
面对面坐着的二人仿佛要双双入定,又过了一阵,顾景淮扶着床沿慢慢走下床,始终不敢再看她。
“夫君去哪里?”
“祠堂。”
顾景淮久坐而腿脚发麻,打了个趔趄,缓了一阵,又快步走出门去。
-
上一次入祠堂,他身体是个“死人”,心却活着。
此次,却是身还活着,心已半死。
顾景淮还是不敢相信。
他没有能力洞察皇帝一石二鸟的谋算,居然罪加一等,还是个三心二意、不忠不义之人。
先有外室而后娶妻,是对外室女子不义;先娶妻而后有外室,则是对夫人不忠。
无论是哪种情况,加之愧对数以千计的衆将亡魂,他无神盯着那供奉顾家列祖列宗牌位的供台桌角,险些産生一头撞上去的沖动。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几乎不曾有过如此溃败的时刻。
必须要受些惩罚,才能安心。
按顾家家法,他该跪祠堂,三日不吃不睡。
还远远不够呢。
……
姜初妤自他离开后,不由得舒了口气。
毕竟比起相顾无言又纠缠不清,还是各自单独待一阵比较好。
她心里这块石头也终于放下了,虽然砸得彼此都生疼,可总比始终悬在头上好。
她不停劝自己,她做得没错,一切都是天意,她只是让事情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可她为什麽会这麽难过呢?一个人难堪地哭得鼻腔都堵了,只好张嘴大口喘息,如一条搁浅的鱼,渴望水而不得。
春蕊也被她赶去外面,心中除了焦急就是担忧,这时看见有仆人急匆匆要找小姐,忙迎上前:“什麽事?少夫人此刻见不了人。”
“哎,世子在祠堂昏过去了,我寻思怎麽也得知会少夫人一声,你帮我带话进去吧。”
这事自然另当别论,春蕊如实转告后,姜初妤抹着哭花的泪,披上披肩夺门而出。
春蕊也止不住叹气,这两个人白日还好好的,又不知发生了什麽。
-
顾景淮只是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了一盏茶的时间,并没有传得那样可怕。
他看着匆忙跑来的夫人,忽然很想抱着她睡上一天一夜,醒来,便会忘了今晚的一切。
可当姜初妤蹲下身,伸手要去碰他的手时,顾景淮手臂如蛇一般快速蹿走,不让她抓,硬声道:“别碰我。”
姜初妤心下涩然,他这是想起来了吧。
哪知,顾景淮哽咽了一下,说:
“……我髒。”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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