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07)

作者:山海鹹人


然而,这次却没来由地后怕。

尚未捋清楚到底在怕什麽,他就撑着带伤的身子,从军中出走,不知不觉晃来了这山林中的破庙。

伤口钝痛,似在渗血,他只好靠在墙角稍作歇息,头脑清醒了几分,自嘲地提了提唇角,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当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他日日都能见到的人,他却忽然挪不动脚了。

随后发生的事并非他本意,却是本能。

顾景淮闭上眼,回味了一番与她气息交缠的那短暂一吻,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他还活着。

姜初妤久未听见他答複,忽然有些惴惴不安。都成婚了,妻从夫纲,是不是别人家的夫君都也是想亲便亲的意思?她问这话莫非显得矫情了?

可教引女官只教过房事,从来不曾说过男女相吻呀!

姜初妤默默紧闭着眼,腰上环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中。

她听着自己又快又急的心跳声,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这旖旎的梦逐渐演变成折磨。

诶,这心跳怎似有重声?

就在她以为他们要这样站整夜时,终于听到了他低喃了句:

“幸好。”

这是在跟谁说话?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顾景淮松开手,姜初妤重获自由身,含羞带怯地不敢回视他。

“你想问的事,暂且不告诉你。”

他此言一出,她才敢转眼看他,圆溜溜的眸中满是疑惑。

“今夜时机不好。”

顾景淮伸袖按了按额上的冷汗,姜初妤随他的动作一瞧,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胸口起伏得颇为明显,如在病中。

三番四次地发生这种情况,她真是怕了他了:“夫君哪里不舒服?”

“…被宵小之辈偷袭,后心戳了个窟窿。”

他说得轻巧,姜初妤却大骇,脸上哪还见绯红,差点惊出冷战:“是中箭了?!箭镞上会否有毒?”

“处理得及时,剜去了一块,有毒也无事。”

见她吓得满眼含着关切,顾景淮心情大好,轻描淡写地喂了她颗定心丸:“只是刮了些烂肉,没你想的那麽吓人,否则我还能站得住?”

也对,他都有心思轻薄她了,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混蛋。

姜初妤嗔瞪了他一眼:“那为什麽不乖乖养t伤?来找我做什麽,我又不是大夫。”

“方才都说过了,暂且不告诉你,别问了。”

“…什麽呀。”

姜初妤看不透他,有些挫败,又不敢轻易碰他,引他伤势加重,顺势蹲在墙根处兀自生闷气。

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根本没把她的生辰祝福放在心上,存心想害她守寡?

姜初妤思绪跳回十月十六那天,忽然想起那天在树林中,他曾说过,若她想上战场,他可以亲自教她。

她恍然大悟:“夫君莫不是想回来抓我从军?”

可、可是…

“你们兵力已经不足到这般田地了麽?!”

她想歪到了天边,顾景淮却并未否认,有些适应了她不时蹦出来的“巧思”,勾起唇角垂眼看向她:“是,本将来给你布置任务了。”

来真的?

姜初妤在他严肃的目光下站直身子,下一瞬,他却向她倾来,倒在了她身上。

“补上你食过的言。”

-

姜初妤扶着他回了寮房中,前夜他亲自抖过灰的蒲团只有一个安静地搁置在房中。

另一只,她还得去隔壁拿回来。

姜初妤怎麽也没想到,他布置的“任务”竟是要她与他同睡。

虽然那晚她确实情绪激动说过这话,但哪有这样做事的?别人得怎麽看她?

“夫君要害我被人骂是红颜祸水了!哪有这麽捉弄人的!”她咬着牙,狠然说道。

“……你认为我在捉弄你?”顾景淮差点被气笑,凤眸微眯,看她如一块未开化的顽石,“我是疯了吗?”

姜初妤也不想在这个话上绕来绕去了,一心只想扒开他衣裳瞧一眼伤势,可他却捂着襟口不让她碰,捉住她作乱的手:“安静点,快睡。”

“我还没去取那蒲团呢,夫君放开我。”

“你枕这个。”

姜初妤拗不过他,只好躺下来,却见他还是靠在墙上坐着,并没有就寝的意思。

“夫君不睡麽?”

顾景淮摇摇头。

“那夫君饿了?还是伤口疼?”

他还是摇头,轻叹了口气,缓了缓痛意,借着明灭的月光仔细打量她的神色。

“换我问你了,你让子恭给我带的话,一字不差地再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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