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好兇啊(44)

作者:风吹起游鱼


周嘉嘴角抽了抽,“的确是为难公主殿下了。”

阁楼上,子桑蕴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怎麽戒指无缘无故没了蹤影,原来在粽子里边。”

站在她身后的晼晚咽了咽唾沫,心里不禁也替太傅捏了一把汗。

等到水戏结束,大家都陆续準备出宫,绪风则溜到一边拦下子桑蕴,颇有两分质问的意思,“你为什麽不给我送粽子!还有,我给你写的诗你看到了为什麽不回信?”

子桑蕴拧眉,“诗我念给祁太傅听了,你写的不错,行了吗?再说了,粽子有什麽好吃的?”

绪风一怔,诗不诗的好像也不重要了,“所以你是觉得粽子不好吃才给他送?你想把好吃的留给我?”

子桑蕴有些烦他,随手将白雨提着的食盒里还剩的粽子给他,“那你吃吧,也是我亲手包的。”

“这还差不多。”绪风嘟囔道。

似乎是为了彰显得意,他两边张望着,却发觉自己是偷偷朝着这边过来的,最近的只有太子的人,于是只得作罢,然后猛的一口朝着粽子咬下去。

绪风“哇”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你怎麽在粽子里藏针!”

他血越吐越多,子桑蕴连忙提了提自己的裙摆,“吞根针而已!宫里又不是没有御医,太傅都敢吞你不敢!”

绪风把针拔出来,“谁说我不敢了!”

他作势要吞,子桑蕴计上心头,朝他身后喊,“绪将军,您怎麽来了!”

绪风果然转头看去,见身后空空如也,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道:“你以为老头子来了就能唬住我?我才不怕他!”

说曹操曹操到,绪鸣从宫道拐角跑过来,脸上气的通红,“小兔崽子!”

见状不对,绪风也顾不得再和子桑蕴多说什麽,拔腿就跑,父子俩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跑远了。

子桑蕴拍了拍胸口,暗道绪风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下次一定要罚他。

端午节已过,她便带人预备回公主府,在路上与宁嘉遇上,子桑蕴全当没有看见,目不斜视走过。

曹非在宁嘉身旁煽风点火,“二公主你哪里像她的姐姐,倒像个宫婢一般,她压根不将你放在眼里。”

宁嘉垂着眼,半晌,“元安就是这般脾性,你不要胡说,仔细叫父皇知晓,届时你我都要受罚。”

曹非皱眉,打量了宁嘉一眼,碍于还在宫中,面上不敢说什麽,心中却是想,日后不能叫宁嘉再回京了,以免骨头变硬,当真要在他面前摆起公主的谱来。

琼花渐落,槐花挂满枝,在五月中旬,岭南的第一批荔枝便到了京城。

子桑蕴不爱荔枝,更爱樱桃,因此宫里的一筐荔枝送来时,她大手一挥,“给太傅送五斤去,再给舅舅府上送五斤。”

白雨看了眼那鲜红惹人垂涎的荔枝,好奇问道:“殿下,太傅一人吃的完五斤荔枝吗?”

三足香几之上金鸭香炉青烟缕缕,随细风倏尔散后又聚,冰鑒上冒着丝丝的凉气儿。

子桑蕴拨了拨一头乌发,懒懒答道:“三斤两斤未免不好看,送五斤去才能彰显我对他的看重,再说荔枝这东西太甜腻,又容易涩口,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就当是赏他那日没在龙舟赛给我丢脸了。”

这两家分下去,一筐荔枝就没剩了多少,子桑蕴尝了两颗,便没有再动。

夏日炎炎,太傅府上一池荷花都开始绽放,前几日还只见几处芳红,今日再看,便已一池菡萏,红粉飘香。

罗管家带着荔枝来时,祁酌正在画《赏荷图》,寥寥几笔下,碧荷暗涌的形态已经尽数勾勒。

本朝文人雅士多爱莲与菊,但祁酌更爱兰花,独生于幽谷,不沾染半分世间喧闹,亦不需要谁来作诗赞美歌颂,顺应自然,生长凋零。

又一阵风过,无数碧荷便开始缓慢摇曳,碧空如洗之下,美不胜收。

祁酌沾了些绿墨,啓唇问道:“何事?”

罗管家笑的眼角起了些褶子,“大人,是公主府的人送了荔枝过来,有五斤呢,专门送给您来尝尝的。”

荔枝在京城北地的确是稀罕物,或许今年公主府也只能吃到这麽多荔枝,祁酌搁下画笔,移眸看去,冰桶里镇着一颗颗鲜红的荔枝,今日若不用完,明日便要坏了。

他拈起一颗,触手粗糙,将皮剥开后却是细腻莹白,仿佛是小公主一般,看着不好招惹,其实这段时日所展露出来的善意的确是令他有些动容。

祁酌咬了一口荔枝,顿时口舌生津,太甜了些。

“留一斤下来,剩下的趁着还没坏,大家都尝些吧,”

罗管家犹豫,“大人,这是公主特意送给你的,给我们,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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