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窈窕(115)
作者:小锦袖
苏锦书问她们:“我这是到了哪里呀?”
她们看了她一眼,并不作答。
苏锦书更以为自己没醒了,她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一推门,风拂过面颊,她愣在了原地。
好高的地势,她所在之处似是山顶,极目望去,琉璃碧瓦,朱红漆墙,无比的厚重庄严。
……她怕不是到了仙境。
刚才那二位莫不是天上的仙娥?
正恍惚间,不远处的廊庑间走来一人。
那是个有点年纪的男子,穿着一身很贵重的玄色袍子,刚才那两位漂亮的仙娥在他脚下行了跪拜大礼,他挥一挥手,就让人退下了。
苏锦书站在门口,等着他走上来。
他也见到了苏锦书,在几步之外停下来。
苏锦书问:“你是此地的主人吗?”
他回答说:“是。”
苏锦书紧接着又问:“你是神仙吗?”
他没回答,而且表情还有点不对劲。
日光落在了他身上,他衣袍上的金线有点晃眼,苏锦书眯眼辨认了一番,像是一条龙。
苏锦书心说这梦真是越来越疯了。
那人问道:“你可觉得身上还难受?”
倒是不难受,就是糊涂。
苏锦书敲了敲头,扶着漆柱,转身道:“看来是没醒,我还是回去再睡会吧。”
她把那人扔在原地,晃晃悠悠回到了殿中,爬上那张镶金嵌玉的拔步床,抓过蜀锦织被盖在头上,安详地闭上眼睛。
燕帝跟进来,瞧着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
苏锦书假装听不到,一门心思催眠自己:睡会,再睡会……
她并不知道,半个月过去,她早已别了故乡,身在皇城。
她也不知,自己所处的朝露台,是宫中风景最佳的所在。朝露台上的凝露阁空置许多年,在半个月前一顿兵荒马乱的重整一番,迎了她这位小客人住在其中。
她更不知,毓王陵t墓重啓,夫妻二人遗骨终得合葬。毓王唯一遗脉被接回京城,衡阳郡主的封号已遍传天下。
苏锦书就这麽无知无觉的,将自己催熟睡了。
燕帝在朝露台上吹了一会风,自我安慰道:“睡了也好,朕也不知该怎麽说,回头……回头还是找个说客来。”
清平司的府衙不输任何公卿府邸,御赐金笔“应天受命”四字铸在墙外,每到了正午时分,便辉耀全城。
沈恻一路疾步赶到武库。
阁楼简陋的小榻上,陆锡垂首盘坐在上,管姝正在帮他解衣。
揉烂的外衣接下来,露出里面染得鲜红的一层寝衣。
管姝动作一再放轻,可布料依然黏连着皮肉,难以撕下。
沈恻看不下去了,上前示意管姝走开,单手猛一下将衣裳的伤口撕离。
背上的鞭痕皮开肉绽。
陆锡呼吸急促,骂道:“沈恻,你真是个畜生。”
沈恻道:“该,让你胡来,明知郡主身份不同,还带着她上蹿下跳涉险,你怎麽想的。”
陆锡背对着他,头发淩乱垂在胸前,唇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沈恻沾了药水给他清洗伤口,手段一如既往的粗暴。
管姝去端了内服的药。
陆锡皱眉一饮而尽,道:“皇上不是为了郡主罚我,做戏要全套,我一个抗旨越狱钦犯,捉回来当然要受刑才能平圣怒。”
沈恻把药粉不要钱似的往他背上洒,戳着那深可见骨的伤,道:“做戏?那这戏做的还真狠?”
他手段虽然粗暴,但确实是快,三下五除二处理完了,让人把血水端下去。道:“你也别嘴硬了,皇上就是恼你带着她胡闹,还没能护得住她,让她中了蛇毒,你可真行。”
陆锡扛过这一阵要命的疼,道:“听说公主身上的毒解了,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
沈恻坐下来,道:“我外祖行针解的药性,公主中的不是毒,是龟息丸。”
陆锡立刻转身看向他,难免扯到背上的伤口,眉都拧到了一起。
他声音低了下来:“龟息丸,怎麽还有这个东西?”
沈恻道:“龟息丸这东西的来历你是知道的。当年先帝病重,废太子监国,毓王身陷囹圄,咱们皇上身在东海御寇无法抽身,是婉妃娘娘想办法躲开看守,沖进宫苑,将外面的事告知先帝。先帝强撑着一口气,命我外祖父配制了龟息丸,服下后假作痊愈,出面料理了反贼。”
陆锡:“我知道,龟息丸并不能治愈伤病,只是能暂时吊着人的命,令身体处于龟息状态,心跳接近于静止。”
沈恻点头:“龟息丸服下到起药,需要一段时日,这段时日,服药的人会陷入昏睡,以调整身体适应药性。当年先帝正是因为这场昏睡,终未能来得及救下毓王,以至于他老人见临终都不能释怀,眼睛都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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