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盈赶紧将这个奇怪的想法逐出脑海，假装若无其事道：“刚才是我没有集中注意力，谢公子能再演示一次吗？”

“嗯，哦，好。”

谢瑾很快回过神，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假装若无其事。

兰月盈这次不乐意了，虽然说这次看起来是事发突然，可她也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去主动亲他的场面。可以说是“早有预谋”，只是有没预料到会发生在现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反观谢瑾，刚才一副被人轻薄的模样，很快又能恢複正常，若无其事，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僞装得太好。

这样一想，她方才的忐忑全无，升起好胜心。

谢瑾又给兰月盈演示了一次，幸而这次没有再出什麽“意外”。

就在他看着兰月盈像模像样地写了一次，知道她在认真听后，才松了一口气。

“谢瑾，”兰月盈忽然直呼他的大名，“你从前说，你的家人会在春试之后给你订婚，这可是真？”

经她这样一提，谢瑾立即想起自己当时沖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语。虽说当初说出来时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但确实是他的真心话，到现在更是。

这种承诺他并不喜欢说，更愿意去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达。

就像现在，兰月盈喜欢他写的字，他就抽出时间来认认真真，极具耐心地去教她。

谢瑾没有料到她会记得这句话，登时一惊。

“什麽，你居然不记得了？我还当你是认真的，这话是给我说的。”

“不，”谢瑾连忙否认，“不是。”

他慌忙否认，话说出来后，又觉不妥，似乎是在否认最后半句话。

兰月盈不慌不忙地搁下笔，往前走了两步，逼近谢瑾。

“不是？不是对我说的吗？当时我听到月荷的转述，我就以为你是在告诉我，等你春试之后便会来兰家登门求娶。所以，不是我想得这样？”

谢瑾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背抵在高大的书架之上退无可退。

“我……我……”他说不出口，说不出口这种暧昧，类似于私定终身的话。

他在兰月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慌乱的表情，以及她眼底的笑意——

她什麽都清楚，她什麽都明白，她故意让他窘迫。还有刚才的亲吻，也都是故意为之，都是在逗弄他。

谢瑾一直以来都谨记各种规矩，即使是两人独处也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说过任何不合时宜的话，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喜欢与珍视，容不得任何轻浮。

可是，谢瑾并非没有情绪的人，被兰月盈接连两次戏弄，自然是心中不满。

于是，在兰月盈再次靠近之时，他握住她的肩膀，微微低头往前。

这一次，确实是两片嘴唇相触。

只是可惜，除去扶水河下那根本不能算作接吻的接吻，两人实际上都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更没有经验。

结果便是，嘴唇撞破。

三八

“原来, 这麽多年她还存着，我还以为……”

谢瑾看着手上的玉佩说道。

这正是三年前，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吻后, 他送给兰月盈的。

当时他受舅舅周济，这是他身上唯一属于他的，最珍贵的物品了。

“咳咳……外头又下雪了。”

谢瑾现在依然虚弱，但南方事态紧急, 离开已经刻不容缓。

他唤来穆寒, 吩咐：“我们尽快啓程。”

“是，大人。可外头正在落雪, 不如等到风雪停下再走。”

“好吧。”

谢瑾已经习惯了发作之时带来的疼痛，想到兰月盈她身子不好，也是易染风寒的体质, 若是真的生病可得不偿失。

“兰姑娘在何处，我亲自去看她。”

-

风雪交加, 就在城门口快要关闭之时，一辆马车行至此处。

“来者何人？”城门口的士兵见那马车缓缓停下，下来一男子, 穿着打扮华丽不像是城内的普通居民, 语气放缓了不少，道：“风雪天你们怎麽还要出城？城外可歇脚的地方可不多。”

男子对着士兵解释：“我家娘子突然身体不适，这也是老毛病了。今天听说城外客栈里来了个名医, 我便顾不得其他。”

他说起妻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最后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士兵怀中。

“今天这麽冷, 你们真是辛苦了, 换班后去买点烧酒暖暖身子，这就当做请你们喝的。”

士兵收下, 点点头，便没有再去检查马车，直接将马车放行了。

马车驶出安平，在官道上又行了好一段路，才听见车厢内的说话声。

“瑛娘，没想到有生之年你我二人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