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川(86)

作者:言峭


九宫八门中,西?南坤位为死门所在,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衰极则盛,然?盛必衰,衰却未必盛了。

世事万变,大浪淘沙,人终是难与天?抗衡的。

裴行川内心感慨,然?而另一则思绪沖涌而出?,让他?骤然?寂静下来。

人难与天?斗,那他?呢,这必定?之路他?当真可以?避得过吗?

纣王暴虐,生民沸煎,武王伐纣,文王演易传世,垂名万古。

大快人心的除暴济世,方有千载太平,不破不立,世失德,自然?要平世修德。

他?何尝不是上天?此番破立的棋子?。

既是棋子t??,怎会放他?离盘。

那他?这一行又是为了什麽?

长久的静默,漆黑天?穹泼下丝丝寒意,让裴行川似入冰原,前路漫而无光。

谢云生察觉到裴行川的迷茫,擡手?摁在他?肩上,声如磬钟:“旁人未曾走通的路,未必不会通。且行心中事,走光明大道,问心无愧,成与不成便交由上苍决断吧。”

裴行川知晓她?是在安慰他?。

她?这般年纪,未历多少事,道理都是从书中学来,却得扛起千机门的重担,还要背上一个周遭危险重重的徒弟,走这一路怎麽看怎麽危险。

然?而她?真心实意为他?,他?也并?非狼心狗肺之人,自然?不会戳她?心窝子?。

他?扯唇笑笑,言归正传,“十灵日,五个人,他?具体该如何避死?”

“常言道,入土为安,墓葬又为阴宅,他?若不想死,便会在死期将至时择五个同八字的人穿上他?的衣裳,佩戴他?的头?发或者指甲置于五个方位,再用灵性很强的十灵日生人守阵,可以?理解为找人替死。”

“而他?。”谢云生眼眸微眯,“自然?也是躲在土中,不过仅躲土中,恐还是难避阴差,他?还準备做什麽我却不知了。”

“有这些便够了。”

裴行川站起来,看着逐渐沉下的月,“待天?亮时守住郑梁从而抓到蛊雕,一切便都明晰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几人天?一亮便出?了客栈。

準备去?郑梁常去?之处守着时竟看见了余泽成!

仍是那书生模样,毫发无伤,只是面上憔悴得很,走在路上时撞了好几个人,显然?心不在焉。

看他?的去?向,竟是郑宅。

没听说过余泽成跟郑梁有什麽往来,品性许是差不多,但在外人眼中差得就多了。

他?到了郑家,没去?敲门拜访,而是使了银子?跟小厮套近乎,见套不出?话后便缩坐在一旁树下,探头?耷脑,一副做贼的样子?。

三人心中都涌出?疑问:他?来打探郑梁的行蹤做什麽?

林幽年素来天?马行空,“不会是蛊雕见自己下不了手?,便放他?来将郑梁骗走吧?”

这个猜测很是荒谬,可现下也没别?的合理解释。

裴行川直接拎起余泽成,将他?带到一处荒僻之地,“你在此处做什麽?”

余泽成没见过三人,本是一副惊慌的模样,却在转瞬间堆出?笑意,话中有讨好跟畏惧。

“大人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的,几位便不用来特意看着我了。”

说罢,从怀中取出?碎银恭敬递出?来,“这是小的孝敬三位的酒水钱,几位赏个脸。”

竟真是被林幽年猜中了,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林幽年接了银子?,装模作样问:“你什麽时候能把人带到?可还记得该带到哪里去??”

余泽成诚惶诚恐点头?,“自然?是记得的,不会让主人失望,今日”

话音一顿,余泽成猛地往后一退,“不对?,我怎麽没在那里见过你们?”

林幽年轻咳一声,準备糊弄过去?,然?而余泽成撒腿就跑。

裴行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拔剑对?準他?的脖颈,声音狠厉,“说,那只鸟在哪里?”

余泽成吓得面色煞白,屁滚尿流,却一句都不肯透露。

“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林幽年啧一声,“可是看他?这样子?不像个有骨气的人啊。”

谢云生道:“放他?走吧。”

裴行川松手?将人放走后看向谢云生:“你有什麽办法?”

谢云飞盯着脚底抹油的余泽成,弯唇笑了,“他?不怕威胁,也许在他?心中保密便是保命,而他?也吃準了我们不会杀他?,那幕后之人当真是了解我们。既如此,那便做点让他?害怕的事吧,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可是什麽话都不会憋着。”

裴行川跟林幽年相视一眼,皆是未明白谢云生準备做什麽,当谢云生带着他?们到杨柳巷时,还是没想出?来。

裴行川心中涌现一个猜测,可他?很快便否决了。

见裴行川摇头?,谢云生便问:“你想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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