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川(83)

作者:言峭


二人虽心觉古怪,却?还是照做了。

来寻谢云生的林幽年刚好看到纸上的内容,长眉一挑,不无疑惑道:“你们师兄也是这个?八字啊,他不是天下第一吗?怎麽也被那只假鸟给抓住了。”

吴定?荣听得?云里雾里,连忙追问,然而谢云生一扶额头,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医匠还在府上吗?”

林幽年看谢云生一眼,起身把她扶起来,对?追问的吴定?荣跟曹明月歉意笑道:“她不行了,我?先送她回去,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说,实?在抱歉。”

一走回小院,谢云生便直起脊背,哪还有方才病痛的样子,林幽年并不意外,问:“姬元溪怎麽了?”

谢云生看着他,对?他方才的应变是满意的,但是那句“不行了”太不中听,便道:“不是都?说失蹤了,还能怎麽了。”

林幽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神情顿时幽怨了几?分,“谢云生啊谢云生,你当真是没良心,方才就不该帮你。”

玩笑归玩笑,谢云生打量周遭,确认无耳目之后才道:“事情比我?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能从?谢云生口中听到这句话,林幽年的精神顿时也紧张了几?分,然而谢云生并不打算说下去,已转身朝厢房走去。

林幽年一口气被吊着,让他心绪难平,擡步便追上去,可当他开口时,远处也传来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谢云生猛然回头,“糟了!”

二人赶到大牢时,狼九已没了蹤迹,关押的几?百山匪也消失不见,独留下守卫的尸体,以及狱卒的惊呼:“刘曹属死了,抓住那个?兇手!”

曹属……哪个?曹属?

一种不良的预感盘旋在谢云生心头,循着喊声赶到时,只见衆人围在一间房的门口,里头传来打斗声。

挤进人群,兇手的面容也清晰起来。

玄黑的衣衫,瘦高的身形,清绝的面容,不是裴行川还能是谁。

林幽年显然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尸体只觉一切都?荒谬得?很。

刘见冬怎麽死了?还有兇手怎麽成了裴行川?

那衙役要?去押裴行川,可即便是裴行川有伤在身,也不是他们以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拿下的。

局面一时僵持下来,谢云生想上前却?被林幽年拉住,“别?急,事情肯定?不是裴行川做的,他连剑都?没拿,很快就就会没事的。”

然而谢云生幽幽道:“你看那尸体上的兇器是谁的。”

看清那柄剑后,林幽年只觉毛骨悚然,“栽赃陷害,谁啊?这麽歹毒!”

但听一声喊声,熙攘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来,身形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他头顶上随意盖着的帽子会不会掉下来。

走近些,酒味扑面而来,这位官爷甚至是打了个?酒嗝,显然是正在饮酒时被人急匆匆拉过来的。

想来这便是那位意志消沉,醉生梦死的县尉了。

县尉被衆人簇拥着进来屋内,本是一副不耐烦,随时可能草菅人命的样子,在看清兇手的面容后浑身一抖,酒意散得?干干净净,竟是毕恭毕敬地拜下去,“下官参见殿下。”

衙役们悚然一惊,相?顾失色,县尉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不要?丢人现眼。

可一群人中,总还是有不畏强权之人的,一个?模样年轻的衙役道:“此人是杀害刘曹属的兇手。”

县尉看了看刘见冬的尸体,又打量了片刻周遭,最后目光落在裴行川身上,话却?是跟衙役说的,“刘曹属的身手,你们也是领教过的。你们说他是兇手,可他伤成这般,如何能一击便要?了刘曹属的命?”

“现场无打斗痕迹,那伤口也是利索得?很。你们长没长脑子,他这个?病秧子再厉害也做不到这般,除非是被阎王附体了!都?给我?滚!”

一席话落,衆人被训得?头都?擡不起来,连忙散去。

谢云生与林幽年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意外以及惊喜,这县尉并非是酒囊饭袋。

被洗刷冤屈的裴行川却?冷了神色,“你骂谁是病秧子呢?”

“我?的祖宗啊。”林幽年只觉朽木难雕,上前搭住裴行川的肩膀,“人家还你清白,你竟还纠结这一字半句。”

裴行川拂袖推开他,声音寒沉:“清者自清,一切自有公断。”

林幽年早已经?摸透了裴行川的脾气,知晓他傲气得?很,便道:“好好好,一切有公断。但你不在房里好好养伤,跑这里做什麽?还有你的剑怎麽到人心口上去了?”

被这一问,裴行川面色更加难看,“我?在房里养伤,有人偷了我?的剑,我?追过来,剑已经?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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