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川(75)
作者:言峭
林幽年不是傻子,谢云生方?才那一问,再结合那话中意思,还有前日的坠崖足以说?明问题。
他虽心?有不愿,还是乖乖同刘听夏一起回去了,走了几步又道:“一座城中同八字之人想必不多,明日我便带着他们的消息来找你们。”
二人走后,谢云生又坐了回来,裴行川会意,也坐了下来。
谢云生这?才道:“现在确认了蛊雕是人所扮,可江湖上?拥有那般轻功的人虽不多,排查下来也是麻烦的。”
裴行川点头,长指敲在桌案上?,默了会儿?才开?口:“季玉青素来消息灵通,算算日子,他也快到江夏了。”
那便只有等了,谢云生是真的困乏了,掐了掐眉心?。
裴行川见?此识趣地起身,过?了会儿?端着一碗药进来,清苦的药味瞬t?间弥漫在屋内。
谢云生盯着那黑沉的药汁,困意瞬间没了,挥了挥手让裴行川把药放下。
裴行川顺从弯腰放下药碗,可并未转身离去。
谢云生不由拧眉,裴行川看出她不想喝药,笑得真挚:“做徒弟的合该为师父侍疾,方?才没去给师父煎药,让别人代劳,本?就于心?有愧,现在是万不能再做这?没良心?的事了。”
谢云生静静看着他,清晰看出他眼底的戏谑,不由冷了脸,“出去。”
裴行川却纹丝不动,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显然是她不喝完药,他不走的意思。
僞君子
总不能让徒弟看师父的笑话, 谢云生?拿起药碗一饮而尽,末了还向下扣了扣,面色紧绷, 显然已忍到极点。
裴行川唇畔始终噙着笑,慢条斯理地收了药碗出门去。
房门合上时,谢云生?眉头紧拧,喉头翻涌, 捂着嘴飞速起身端起茶壶,足足灌了半壶茶才沖去那浓苦的药味。
再坐下时,脑海中浮现裴行川那双含笑眸, 牙关紧咬, 心?道?真是?倒了霉。
偏生?他一副为她好的样子, 让她挑不出半分错处。
裴行川出了门后并未立刻离去, 而是?微曲长腿,随意往墙边一靠,细长润白的指圈着那个陶碗,拇指轻轻拭去碗沿的残药, 听?到里面的动静,唇畔勾起一抹颇具兴味的笑。
这师父当真是?可爱,其实抛开师徒身份来说,她也只?比大他两三岁而已。
偏偏总是?沉着一张脸, 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好的,没有什麽困难是?能难倒她的一样。
笑意渐深,反而忘了隐藏自己的气息, 当谢云生?寒声?问谁在外头时,他面上的漫不经心?彻底裂开, 几?乎是?逃也似的往楼下奔去。
第二日一早,林幽年便登门了,顺带为他们带了早膳。
看谢云生?与裴行川吃了包子,喝了粥后才说起正事,“你所料不错,同八字的还失蹤了一人?,因为年龄大,又没个安定?居所,所以人?丢了也没人?在意。还是?刘小姐拿着户籍册子挨个看,又着人?去找,才知道?人?失蹤了。”
“照这麽看,目前已经失蹤了三人?。剩下两人?,你可知道?他们名姓跟住处?”谢云生?问。
“晨起时,刘娘子说有事要去处理,便将二人?信息给了我。”
林幽年一边答着,一边取出纸来,长指搭在名为郑梁的名字上,“这个人?离此处倒是?近的,只?是?此人?家大业大,又是?独子,所以家中看他跟眼珠子似的,哪怕是?去青楼都有十?几?个护院陪着,怕是?难见上一面。”
谢云生?点头,“那另一个呢?”
林幽年看向另一个名字,“这个就更有说头了,原也是?书香门第,才名远播,只?是?要入仕的时候家中遭了难,举家流放,还是?他夫人?筹钱将他赎了回来。回来后郁郁寡欢,成日里饮酒酣睡,醒来的时候又做些酸诗长赋讽今论古,谁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啊,于是?他们家只?能搬到山里去了。他娘子倒是?个极好的人?,对他不离不弃,可他这人?不懂得?珍惜,对夫人?动辄打骂,彻底把夫人?给骂走了,夫人?另嫁后倒是?幡然醒悟了。”
说到这里,林幽年啧了一声?,眼中厌恶不加掩饰,“你们说说这世上怎麽有这样的人?,夫人?另嫁了不祝福就罢了,还成日到人?门上闹,甚至是?画上美人?出浴图挨家传看。”
二嫁不是?什麽大事,可被画了美人?图传看,那日子是?相当难过?了。
“谁说不是?啊。”林幽年又叹一声?,“也是?可惜了,多好一个娘子啊,被逼的投河自尽。”
饶是?为人?算了多次姻缘卦的谢云生?也是?止不住叹息,这孽缘当真是?可恨。
本在一旁兴致缺缺坐着的裴行川倏然掀起眼,问:“把人?害死了,这杂碎还好端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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