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川(37)
作者:言峭
庄玉恒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也懒得白费力气了,默然许久后问:“你既有心改他命格,可是知晓转机在他身上?”
谢云生垂眼笑笑,看不出神情,只淡道:“我只做师父交代之事,以及我想做的事,其他的我管不了。”
群燕飞过天际,掩去几抹残云。
庄玉恒收回剑,神情不冷不淡:“你的事我保密,襄庸城之事就此揭过,我不会再用此秘术,你以后也莫要寻我麻烦。”
谢云生亦旋身挪开,笑一声,“你就那麽确定我不会杀你了?”
庄玉恒悻悻站起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你要杀我无非是因为裴行川,我既然已经装作不知道了,你凭什麽杀我。”
“也是。”谢云生长指拂过伞面,笑道:“我其实也不想开伞杀人,杀业不能造啊。”
庄玉恒一时语塞,淡道:“长公主要寻之人是我大师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你们若找到他,记得告诉他,他的阵法不好使。”
话落,庄玉恒持剑转身。
但见群燕西飞,清云飘摇,砖瓦上空空蕩蕩,只余几丛低矮的荒草。
想起那抵御浮生秘术的阵法,谢云生哑然失笑。
被扶到广乐坊外的人已醒了过来,望着摇摇欲坠的广乐坊,惊慌离去。
谢云生找到裴行川时,他坐在广乐坊前的河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麽。
但听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幽年架着马车行来,“谢云生,裴行川,我听说广乐坊要塌了,马上就猜到是你们干的,这不火急火燎赶过来了。也不晚哈,真不愧是我。”
谢云生从屋檐上跳下,三两步走到马车边。
林幽年看了看她身后,问:“那仙教弟子呢,你杀了他吗?”
谢云生望着他,想了想将已至喉间的话咽了回去,笑道:“他太狡猾,跑了。”
“那太可惜了。”林幽年神色失望,转瞬回複如常,控诉道:“你们两个真是不讲义气,遇事自己跑了,都不知道等等我。”
谢云生笑着拍了拍马背:“这不,我们都还要感谢林先生。”
林幽年轻咳一声,随意挥了挥手:“不谢不谢,我们是朋友。”
再擡眼,谢云生已绕过马车朝裴行川走去。
裴行川闻声回头,方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欲言又止道:“你撒谎了。”
谢云生弯腰在他身边坐下,一同望向远处垂芽柳树,淡道:“今日有何收获?”
裴行川微怔,不知她在说哪一件事,索性道:“梦中一吐心绪,无比畅快。梦醒找出秘术主人,不虚此行。”
谢云生摇摇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想起方才谢云生给他安排的任务,裴行川眼眉微动,却淡淡道:不知道“。”
谢云生但笑不语,站起身来,“走吧,去洛阳。”
裴行川神色几度变化,终是默然跟上。
林幽年跳下马车正往这边走,见二人回来,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你们俩背着我做什麽了?”
谢云生恶趣味地挑了挑眉,“今天走运,捡到了黄金。”
林幽年登时眼眉发亮,在谢云生身上扫视一圈,疾步走到裴行川面前,伸手去寻,蓦然僵住。
裴行川眉头紧皱,不知道林幽年又在整什麽幺蛾子,欲推开他,他却自己跳开,神情複杂:“我就纳了闷了,这几日你怎麽就没做过正常人呢。”
谢云生闻声回头,“你们又在闹什麽?”
裴行川面沉如水,手指叩着剑柄,尚未动作便听林幽年道:“本想着快马加鞭,明日中午便能到洛阳,你伤成这样,颠簸一路还有命吗?”
谢云生见裴行川面色苍白,手背淌血,默叹一声:“今晚休整一夜,明日出发。”
“可襄庸不能久留。”林幽年道:“若是今夜那仙教弟子又来施术,我们明日还不知能不能醒来。”
谢云生摇头:“他不会再来了,放心吧。”
林幽年尚未收起心头诧异,便见裴行川朝马车走去,“我无事,现在便出发吧。”
谢云生静立不动,林幽年亦是默立原地。
裴行川顿步,解释道:“陈前辈留的药还在,足够我撑到洛阳。”
一阵风过,草药的香味从马车中的包袱里传来,三人神情均有些异色。
谢云生飞身上了马车,擡手拉了裴行川一把,坐稳后见林幽年坐在车辕上,问:“没有马夫吗?”
林幽年神情骤然变得幽怨,怪声怪气道:“我也不想当马夫啊。可是银子用完了,这马车还是从李船主的宅子里拉的。现如今只能咱们自己驾车,可是这里一个女子,一个病人,还有谁能干这苦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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