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川(184)

作者:言峭


卢星逸望着地?上的东西,“与紫衣仙,明松后背上的字一个颜色。”

谢云生道:“这是盈蕖花花汁的颜色。”

卫贺宁神情一变,“盈蕖花乃义渠的国花,花汁因光变色,常被达官显贵用来作画。自义渠灭国之后,这世上便?再无盈蕖花了,没想?到?天下还有?盈蕖花,还被他们用来僞作判官的笔迹。”

谢云生道:“这世上还有?盈蕖花,就种在冥罗山的百冥谷中。”

裴行川撩起眼帘,凝视着她。

盈蕖花的消息是庄玉恒带来的,可庄玉恒并?未说过?盈蕖花生长在何地?。

而?她,竟能精準道出?盈蕖花的唯一生长之地?。

除非,她去?过?那个地?方。

卢星逸眉头拧起,神情沉重,“那照你这麽说,这判官是冥罗山人,而?冥罗山人恐就是潜隐在大安的义渠人。”

卫贺宁叹一声,“天下都说冥罗山残暴无德,滥杀无辜,毫无仁心道义,与域外勾结,贩人奴通私货。如今看来不是他们勾结域外,而?是他们本就是域外人,灭国之后潜聚至此,恐是有?所图谋。”

李真知眸色一沉,眸子中几?欲喷火,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却大笑?一声,“你们编故事倒是有?一手,什麽冥罗山,什麽义渠人,本官统统不知道。本官来此是受皇后之命,朝廷命官依旨意办事,你们休想?诬陷本官,本官若是在此处掉一根毫毛,你们全部都要下狱!”

听着李真知的话?,裴行川忽然笑?了,“是,你是朝廷命官,旁人无法动你不错,可你滥杀百姓,搅弄江湖风云,动乱人心,这一笔账该如何算?你别告诉我,这一点你也是依旨办事。”

李真知眼帘一搭,却道:“确是如此,本官一切都是依旨办事,绝无旁心。”

听着李真知的话?,裴行川笑?意愈深,“你的意思是皇后指使你残杀无辜,屠戮江湖豪侠?”

李真知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麽,可他仍是笑?着,“是,都是皇后指使。”

末了,他似乎还嫌不够,竟道:“勾结蛮奴族人,也是皇后之意。”

衆人神情大变,谁知不过?抓个判官,扯出?义渠人也就算了,竟把当朝皇后也扯了出?来。

即便?知晓李真知所言不实,可这一番话?下来,无论真相究竟如何,江湖乃至天下怕是都要有?一场动乱。

李真知忽然拔剑自刎,衆人阻拦不及,只能眼见着他鲜血流干。月光与火光交映,鲜血混着那盈蕖花汁,极豔极美,当是世上最?美的色彩,却只能在土中干涸,消亡。

一夜风波,一夜血风兇火在熹光的照耀下散尽,只余叶片上残存的露迹。

客院之中,却无一处平静,昨夜肃杀之气犹在,衆人眉宇间俱是沉色。

风卷竹篾,露出?静室中几?道端坐的身影。

季玉青感慨道:“不曾想?过?,这杀了姬元溪的判官竟是李真知。”

虽未曾亲历这些事情,可听着昨夜t?的动静,元白始还是一阵后怕,想?起那两人,又忍不住唏嘘,“紫衣仙跟李真知当真是让人意外,以死做局,前者搅动新昌风云,后者搅动天下风云。”

“是啊。”谢云生低喃一声,“以身做局,明知粗劣却仍为之,因为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快的一条路。”

“李真知一死,几?家欢喜几?家愁。”裴行川轻笑?一声,“那麽如今的天下当是赵王当道了。”

裴行川突如其来的一句令衆人神情顿时紧绷下来,赵王先是刺杀谢云生,杀害千机门数十弟子,后又买兇杀人,此次擂台上想?必也有?他的手笔。

一旦赵王掌权,谁知又会怎麽对付他们。

消息传到?洛阳时,夏明昭气得砸烂了番邦进攻的明珠玉盏。李真知是她的心腹,能听她的旨意去?江夏这旁人都不愿去?的荒僻之地?,她感动非常,将他视作肱股之臣,还将越氏宝楼的事情交给他,不惜顶着朝臣参奏召他回京,加官进爵,谁知她竟被鹰啄了眼!

废掉太子后,朝野对她颇具微词,因为李真知的指控,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东流,连依附于?她的赵王也生了异心,竟拿出?她陷害太子的证据来。

而?李真知在指控她之后当场自尽,让她百口难辩。

筹谋多年?一场空,从青葱少女到?如今天下闻名的毒妇,十载光阴,离那个位子,她只差一步,就差一步,功亏一篑。

变故生

王氏昨夜便已趁乱入山, 只留下几个?护卫在院内遮掩行迹。衆人本就是要在胥泰山拿下他们,便没有连夜进山。

齐昭跟柳飞音还是逃了?,卢星逸遣了刀堂的弟子在城内搜捕, 安排完一切后笑道:“既然是盟友,光我四方会出人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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