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晚(130)
作者:笔走长宁
沈听芷心中欢喜,便也没有多在意,只叫青兰收在了镜台中。
明月楼那边,沈听芷又去了几次,依旧没有看到谢辞远的身影。
倒是她,现在每次出门,都得带上幕篱。
青兰也忍不住感慨道:“二公子与小姐的这门婚事,在上京城可真是闹出了不少动静啊。”
沈听芷点了点头,大业恶名昭着的战神,与自己原本的兄嫂订婚,真论起来,倒是给谢时宴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又添了一笔。
自古以来,夺妻之名,在哪里都不是什麽好名声。
沈听芷垂了垂蝶翼般的睫羽,忽然想到这段时日,谢时宴虽然还是会每晚潜到她房中,可每次都是例行公事,完了便走,不和她多说话,也不停留。
似乎当真是在履行婚前不会再见她的承诺。
沈听芷忽然想到,他其实,也是介怀她与谢辞远之前的婚事的吧……
不然为何总是在她见过谢辞远之后,对她做些过分的事情。
沈听芷心中生出一些酸涩,他自小便在非议中长大,国公爷不管,下人都敢随便议论,即便声名赫赫,也无法堂堂正正行在阳光之下。
自始至终,从未有人第一选择过他。
她也不例外。
从前她只觉得他很是孤寂落寞,便想着她有这麽多的爱,分一些给他也好。
她总是顺手而为,从未想过他真正想要什麽。
可她都快和他成婚了,日后总不能还是这般。
沈听芷忽然撩起车辇帘幕,对车夫说道:“不去明月楼了。”
车夫问道:“姑娘準备改道去哪儿?”
沈听芷看了看天色,想了想道:“回国公府吧。”
她让回到国公府中,带着青兰来到了暖香院前。
看守的护卫对她见了礼。
沈听芷按捺住迫切,淡淡从容地问道:“二公子可在院中?”
护卫摇头道:“将军一大早便出去了,还未归来。”
沈听芷点了点头。
护卫询问道:“可需要为姑娘带话?”
沈听芷摇头道:“不必了,随便转转而已。”
她带着青兰离开了暖香院,不知不觉又转回了知春院前的水榭中。
她支青兰前去房中将修架搬到亭中,借着亭边凉风绣未完成的喜枕。
只是绣的也三心二意,到了晚膳之时,才堪堪绣完一片牡丹花叶。
没有等到要等的人,沈听芷心中有些失落,吩咐青兰命人将绣架重新搬回去,闷闷地用完了晚膳。
去过浴房沐浴之后,沈听芷熄了烛火,早早便上.床将自己裹了起来。
到了夜半,支摘窗外传来一阵不易觉察的风声。
沈听芷猛地睁开眼,複又重新闭上。
谢时宴挑起珠帘,他并没有克制声响,不急不缓地迈步来到床榻边缘。
他居高临下,没有向往日那样直接上.床,将少女捞起搂在怀中。
而是开口问道:“遥遥你日等了我大半日?”
沈听芷面色微烫,她闭着眼,不去理他的话,假装自己睡着了。
见少女不答,谢时宴便也没有再多言,鞶带松开的金属声响在黑暗中格外显着,沈听芷浑身紧绷。
之前每天晚上他来,从未脱过衣衫。
沈听芷紧张地用手揪紧被褥,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谢时宴将外袍、中衣一件件脱掉,丢在小榻上,只着雪白寝衣上了床。
他躺在少女身侧,并没有急于做什麽。
但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味,混着安息香的暖香,拔步牙床内的狭小空间变得越来越滚烫。
沈听芷蹙眉忍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过身,冷淡着语调问道:“你怎麽又来了?”
谢时宴抓起她柔软的皓腕,搭在自己强有力跳动的心髒上,他微阖着眼,语气低沉沙哑,“很快就好。”
指尖下的温度如火炉般滚烫,沈听芷如梦惊醒,瞬间撑起半边身子,紧张地问道:“你这是怎麽了?”
谢时宴抓住她想要把脉的手,摇摇头,虚弱地说道:“不碍事。”
沈听芷着急地擡手触碰他的额头,滚烫得像是一个火炉一般。
沈听芷忙挣脱他的手,作势往床榻外而去,“怎麽会没事,都这麽烫了。”
在少女经过自己身上时,谢时宴忽然擡手,将少女拦腰揽下,扑倒在自己胸膛之上。
他摇摇头,有些无力地说道:“不必了劳烦了。”
沈听芷着急地撑起身子,“要是有什麽事怎麽办?”
谢时宴轻笑道:“有什麽事,遥遥不是便可以去寻大哥了?”
沈听芷锤他的胸口,“你还这般说,我什麽时候想过大公子,你总是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