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49)
作者:枝期
太子殿下果然早有準备,他想也没想地问:“会想我麽?”
姜君瑜膛目结舌——大庭广衆的,讲这些?!
她怒目而瞪,耳垂泛红:“不会!”
裴琅伸手过去,说是给她耳朵降温,然而指尖揉了几下,却让耳垂更烫了,红得像血玛瑙似的,他手又白,衬出几分叫人说不明道不轻的感觉。
裴琅将视线从她耳垂移开,视线最后找了个空角落放着,他问:”真的不会麽?”
“那想一点点吧。”姜君瑜很好说话,又问:“我那只信鸽还记得怎麽回姜府,送你了!”
有信鸽就方便飞鸽传书了,姜君瑜美滋滋地想,紧接着就被人扣着手腕拉进一个少人经过的廊下,轻轻地凑到她唇侧点了下。
很快,稍纵即逝得叫姜君瑜几乎以为是一场错觉。
她干瞪着眼,然后对上裴琅一副无辜的神情。
他说:“我会很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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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给姜府小姐同太子殿下赐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裴太子民心所向,衆望所归,婚事自然得以议论纷纷。
姜君瑜这一趟出来, 都听到不少人在聊着了。她撑着脸, 一只手指沾了水,点在桌面上写无意义的字词。
“表哥才走几日, 你这就不高兴了?”福嘉朝她挤眉弄眼。
圣上亲临夏猎, 太子随行,已经去了三四日,还没消息。
姜君瑜咳几下, 正色:“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福嘉不信, 端起茶盏喝了口:“你到底是不是出来陪我的?看起来兴致缺缺。”
“自然是陪你的!”姜君瑜说的义正言辞:“这段时间闷在府里都要不会动了。”
她前几日终于搜罗着一副上好的檀木,用来刻木雕正合适, 照着幼时同师傅学的, 歪七扭八刻了个小人,废了好多功夫, 大功告成巴不得出来透透气。
“木雕给我看看。”福嘉郡主金枝玉叶,没见过人亲自雕这玩意,好奇。
姜君瑜没带出来, 带出来也不会给她看——实在太丑了,拿不出手。于是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是不乐意:“……御酥铺出新点心了?去看看?霓裳铺也递话说进了一批上好的绫罗,不知怎样……”
福嘉果然被吸引:“好啊好啊……”
话没说没茬,知竹匆匆从外面进来:“太子递信到了姜府。”
福嘉招招手,将人屏退, 继续:“据说是当下时兴的,夏日里穿也不闷。”
姜君瑜擡头, 眨眼往着人。
福嘉同她一对视,就知道她有所求:“怎麽?”
“我派人将御酥铺和霓裳铺的新玩意都送到姜府……”她恰好止住了,也不说话了,眨巴眼望着人,眸光清淩淩的,好似一汪春水。
没辙,福嘉服软,无奈地同意:“成成成,回姜府吧。”
*
福嘉在一侧看送来的莲子酥,是不是还要拉姜君瑜同她一起试这块莲子苦不苦,那块又好不好吃。
姜君瑜试了几口,没尝出什麽区别,谨慎回答:“这个甜而不腻,那个清新甘甜,都很好。”
福嘉总算放过她了,姜君瑜找了个角落,拆开信纸。
往姜府的信有两封,一封往姜善中书房去了,还有一封就到了姜君瑜手里。
姜君瑜偷偷让知竹比过,姜善中那封薄一点,于是更加得意。
拆开信,里面却不全是信纸,间或混着一片碎花瓣或是打磨成圆片的羊角。
圣上一行前日到的营地,傍晚就开始了狩猎,猎物最多者有彩头。然而裴琅不喜欢出这种风头,羊是狩猎途中遇到的。
那片羊角摸起来光润亮泽,上半边缘有些凹凸锋利,裴琅在信里说叫她带着防身。
花瓣则是营地附近一颗老树掉的,山里温度更低一些,已经入了夏,那树才生芽开花。夏风一过,花瓣随风意飘蕩,看起来好不壮观。
裴琅在信里猜测。
姜君瑜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想必也会喜欢这块地方,于是折了这一片花瓣给她。
……
信里絮絮叨叨写了很多,同裴琅见面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这麽多话可说。
姜君瑜想,没忍住笑了一下。
福嘉马上探个头过来:“写了什麽?这麽高兴?”
姜君瑜将信纸揉了一下,收起来,摇头晃脑:“不告诉你。”
“嘁。”福嘉小小声说,又同她聊起幼时的事。
裴琅幼时很不爱写那些孝义廉德的申论,夫子说他的文章有形无神,言之有物而实感泛泛。福嘉实在想不到他能写出多怀情的信,干脆也不看了。
姜君瑜松了口气,小心地将信纸叠好,想了想,提起笔,打算给人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