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20)

作者:枝期


“我去找福嘉。”姜君瑜想着不能将东西毁了,差点还将自己搭进去,遂放弃。

裴琅和她一同开口,他问:“要吃桂花糕麽?”

姜君瑜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求和的信号,总而言之,她觉得裴琅大抵有那麽一点点在赔不是。

可太子殿下一向行事得当,进退有度,她又不确定这里的真情有多少,假意又占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到了一定近,姜君瑜好似能听到他心跳,有点快,便自顾自地认为大抵真心占的也不少。

“你……”她不知道该怎麽说了,觉得道歉应当有道歉的样子,半晌抿唇:“我不爱吃桂花糕。”

裴琅点几下头。

姜君瑜觉得和他又没什麽好说的了,正巧福嘉带着人和自己根本没丢的荷包从门内进来。

她和姜君瑜打眼色——找到没?

姜君瑜往裴琅那边瞟一眼,意思是,人突然来了,没呢。

裴琅在自然是不能继续找了,福嘉润润嗓子,和人问了好,拽着姜君瑜告辞,裴琅到底也没把人留下来吃她不喜欢的桂花糕。

东宫藏书不少,他从立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书,里面夹着姜君瑜歪七扭八的字。

宣纸被蹂躏,再怎麽夹也变不回原样。

裴琅皱了下眉,手指摸着玉珏上的纹路。

姜君瑜生气的时候浑身戒备,像在狐假虎威t,恨不得脸上写满“我生气了我生气了”。

但是很奇怪,裴琅会在某一瞬间,觉得娇纵也不算个坏毛病。

他将书又塞回去,吩咐侍从:“孤记得城东有家点心铺还不错。”

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侍从个个都是人精,他只说了半句就懂了言外之意,忙不叠地应声走了。

10

夜已深了,烛火的影映在纸窗上,太子勤勉,到了子时殿内的烛火才一点点熄下去。

寒光在夜色里发出叫人胆寒的亮,来人轻手轻脚,用剑锋撬开门栓,步子落在地上的声音轻不可闻。

太子的寝殿空蕩蕩的,又大,那人好不容易摸到床边,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往床上刺去。

却落了个空。

接着一股气劲将他整个人掀倒在地。

他呼吸窒了一瞬,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手中的剑向前一递。

裴琅侧身,轻而易举地躲过他这招,擡脚一踢,正好落在人的肩上,把人甩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埋伏在房里的暗卫眼疾手快地上前,将人团团围住,数柄寒刃将人压得严严实实。

“要活的。”裴琅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剑刃,垂下眼往面目狰狞的刺客那头看一眼,吩咐。

十八将人嘴里的毒丸撬出,嫌恶地抹干那人沾在自己手上的口水,剑刃压着对方的背,逼着他出去。

那个刺客不甘心自己就这麽失败了,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瞪着裴琅,嘴里喊着不入流的糙话。

裴琅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旁边洞察主子心思的十八眼疾手快上前给人卸了下巴:“让主子髒耳了。”

*

那个新来的刺客连同先前那个“死”了刺客的一同被送往了京外。

裴琅在那有一处私宅,审人的事交给了郑朝鹤,他今日得圣上召见入宫。

成景帝才堪堪而立出头,头上的华发已经不少了,人也病恹恹的。他也担心自己哪一天眼睛闭上就再睁不开了,因此往宫里请了不少方士,企图效仿始皇帝寻长生之计。

裴琅到御书房时一个胡子头发均发白的方士正和成景帝报近日炼丹进程,成景帝混浊的眼里透出几分光亮,他抚掌大笑,说了好几声“好”,又往青炉阁拨了不少银子。

等人终于退下了,才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不知多久的裴琅,好似终于注意到自己这个儿子似的。

成景帝往前迈了几步,伸手要将人拉起来:“淮璟来了怎麽也不早说,父子亲近,下回不必久跪。”

裴琅仍垂着头,被成景帝虚虚拉了一下不动,仍跪在不动:“先君臣再父子,何况儿臣前日做错事还未和陛下请罪。”

“你这孩子。”成景帝嘴上说着,轻碰他的手却也松开了,他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李都尉离京,你多有顾虑,朕不是不知道,你不必自责。”

前几日,陛下在早朝上同大臣们商议,暂卸李都尉都尉一职,暂派他南下替陛下寻名医。

李都尉守了京燮数十年,城防无纰漏,陛下此举,颇为不可,然陛下现今,刚愎自用疑心颇重,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

裴琅不是非要替李都尉出头,谁南下于他而言并无区别,只是城防都尉暂不可换,他也乐于卖李都尉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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