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18)
作者:枝期
正逢路上遇到太子殿下,听闻他要找李儒林,不知怎麽的也跟着一同来了,定亲王现在还云里雾里,实在没弄清楚状况,只好随口接:“入宫了?可是在宫里当差?福嘉时常会入宫陪她姨母,方便的话可以同李大人脱几句口信。”
李儒林听了越发惶恐,身子都在发着轻微的颤,捧着茶盏,里面的热茶飞溅了几滴出来,他喏喏:“不必了,我早已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
定亲王没帮上忙,点几下头,刚想揭过这截话茬,就看见身侧的裴琅指指飞溅出来的水滴,立马有识眼色的小厮上去将那块水渍擦去。
他弯唇,接着开口,意味不明:“是啊,毕竟偌大个皇宫里面找人无异于海中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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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在京燮一个不怎麽打眼的巷子深处,周遭没有其他官员,一块不愿与人多接触的地界。
李儒林脚步飞快,汗珠从额发中滑下来,入了眼,只叫人觉得火辣辣的,生痛。
他使劲地眨了好几下,眼看就要绕开小花园往书房走去,就被人风风火火挡住。
“爹!”他的幼子不过十五岁,正是骄纵的性子,气急败坏地告状:“李信安又欺负我!”
跟在后头的李信安闻言,畏缩了一下身子,大半个身体都要躲进小花园的假山后面,只是用一双怯懦的眼望着两人的方向,低声:“我没有……”
李儒林正烦着,不想理两个小孩子之间的纠葛——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幼子性格顽劣,动辄打骂、发卖小厮,向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劲。
“听话,不要跟你兄长闹。”他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脚步不停地往书房走了。
李二气得直跺脚。
李信安的视线却直直地追着李儒林的方向,看不出在想什麽。
“你算我哪门子t兄长?”李二冷嗤了一声,他都听他娘亲说了,李信安眉眼与仙去的大夫人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他娘早就起疑,这孩子指不定是李儒林和哪个狐媚子生下来同他分家産的,来路不正,他自然对他没什麽好脸色。
早些年不敢确定,碍于李信安算他半个兄长,他虽然多有刁蛮,却也知道见好就收,可倘若李信安真是来历不明的,他哪里还会规规矩矩地喊他“兄长”。
李信安将视线收回来,放在李二身上。
他用一种几近恶毒的眼神盯着他,叫李二仿佛浑上下都被虫子攀爬似的,有种被毒蛇勒住脖颈的窒息感。
“你看什麽看……”他话没说完,就被李信安狠狠撞了一下,两人飞快擦过,再之后,他身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只圆滚滚的珠子。
李二对这只珠子有印象,登时被吓得面色发白——之前李信安也是靠这只珠子,大晚上将他房子引了许多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虽然后面郎中说这珠子不过是寻常玩意,可李二就是知道,绝对是它的错。
他被吓了一跳,扔了珠子连连后退,脚步一滑,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
“嗤……”李信安弯了眼睛,眸中的寒意恍如冰刀子,他恶毒地开口:“看来弟弟前几日惊惧,身子还没好全……既如此,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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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昭仪身旁的婢女都是跟了她好些年的,最为得她器重的,更是自闺房时就跟着她的了,平日里规矩大方,端庄有礼,这回子却步子匆匆,面带忧色。
慧昭仪见她神色,屏退周遭侍女,手搭上浮萍的掌心。
猝不及防摸到了一手冷汗,叫她也跟着慌了起来。
她问:“怎麽……”
“李大人来信。”浮萍竭尽全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说今日同太子会面,他言外之意好似在查当年的事。”
慧昭仪吓得缩了下身子,头上的珠钗都乱了,发出动静,她抖了下肩膀:“好端端的……为什麽,如儿不都死了麽?”
话说到后面,她甚至声嘶力竭起来:“人也都死完了,他哪里知道的?”
“娘娘!”浮萍连忙稳住她心神:“没事的,查不到我们身上的,娘娘别慌。”
慧昭仪红了眼眶,闻言稍稍静下来,手心却还攥这一根簪子,竭力稳住心神,她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安儿?他见到安儿了?”
浮萍不知道怎麽回她,只是劝慰:“李大人在信里写了,他让小公子好好的,不让他与外人多交往,也不常让他出府,李府位子偏,想来小公子不会与殿下有接触的……何况,李大人也只是猜测,具体的事谁说的準呢?没準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好、好、好……”慧昭仪已然被吓得落了泪,她面容憔悴,伏在浮萍肩侧,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