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子(123)
作者:金陵日出
“若你想好了要坐那个位置...”
谢誉被亲的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眼睛上蒙了层水雾,却是石赤不夺。
“愿为终身之臣,尽我所能佐之。”
玉汝于成。
温谦霎时间心头闪过千念,他一直记得谢誉所说过的属于民间夫妻的承诺。若圣旨会如兴庆帝曾经所言一般让他继位,他便以天下为聘,把一切稀奇珍宝都送给谢誉。
可谢誉要的承诺从不是一纸婚书,更不会是一道封后的圣旨。他一直如他父亲一般赤血丹心,又怎会愿意后人把谢家看作奸佞之臣?
是他们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否会和现在的感情一般。
心疼的感觉像积攒了一整个秋天的落叶般沉重。爱意化成了春水,从心尖流淌到全身。温谦环住谢誉的腰,垫了脚尖分外珍惜地吻上他的额间,长久地感受着谢誉真实存在的心跳。
“谢谢你。”
温谦的呼吸尽力地放轻了。谢誉眨了下眼睛,去了些眸中的水气,青丝掩去了耳朵,他语气轻松:“谢什么?我曾经便和你说过,我会尽我所能辅佐君王。”
“谢谢你选择我,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已经陪我走过了两个四季。”
温谦盯着谢誉,青丝挡住了侧边打来的烛光,面容在昏暗中变得朦胧。脖颈被黑发衬地莹白,不复整洁的衣领敞开了些,欲盖弥彰地掩着锁骨。温谦觉得齿间都有些发痒,他抄起谢誉的膝弯,把他从书案上抱进怀里。
谢誉揽上他肩膀,红袖滑落到肘间,露出卡在手臂中间的红绳。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更何况帝后并非寻常夫妻。谢誉嘴上没说,但是温谦知道他顾虑。
思及此,温谦抱得更紧了些。
谢誉被他轻轻放在床铺上,文渊阁的床简陋,像是临时搭起来的,深色的木纹却昭示它已经存在很久了,所以他沾上床板还是发出了一声略显绵长的声响。明明两个人早就做过很多次亲密的事,可谢誉突然觉得脸热,甚至没什么勇气多看温谦。
温谦替他脱了鞋袜,指尖碰到谢誉的小腿时烫地他忍不住绷紧了浑身的筋骨。谢誉的脚踝略显冰凉,温谦握上后摩挲了两下那细腻的皮肤,很快便把双足放到被褥上。他哑声道:“太晚了,睡吧。”
谢誉屈着膝,在温谦起身时拉住了他的手:“你不在这里睡?”
温谦呆愣一瞬,随后笑道:“谢大人,这床就巴掌点大,还不够我们抢被子的。”
谢誉顿了顿:“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起风了。谢誉能听到风从各个缝隙里刮进值房的声音,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所以在不觉间听觉都变得更敏锐起来。只要想起那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不可抗之事,耳边就仿佛回荡着这种抽丝剥茧的冷风声。
谢誉握着他的手不放,“因为你从不只属于我,我好像不得不与很多人共享你。”
“但是我们都无法与世间脱节。谢誉,你也一样,我也在和很多人共享你。”温谦回到床边坐下,掌心覆住谢誉的手背,“你在意的事,我也在意。我曾想过单独而绝对地占有你——可我同样做不到。”
谢誉一叹:“我有时候觉得干脆把你关起来算了。但现在看来,只有你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你的四季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温谦食指点上谢誉的唇,止住了他的话语,摇过头后道:“我既已与你结发,便是无论我身为何人,所处何地,此生不纳他人,非你不可。”
谢誉有些意外地看他,温谦扶着他的肩,掷地有声:“信我吧,谢忧明,信我。”
谢誉像带了一副面具似的严肃,冷不防地拿下了温谦的手,把他按在被褥上的动作近乎粗鲁。外面刮起了大风,像是要把房屋都刮走,床板被牵动出的动静被风声掩埋,谢誉伏在温谦的身上,低头亲他,像小兽一样撕咬。
“留在这里,不许走。”
“嗯,不走。”
谢誉勾着温谦的唇舌,闷声说:“你现在就可以来占有我。温赋溢,别做一副怕我走了怕我死了的样子,我说过我这辈子会缠着你,即便是在史书上,我也要缠着你。”
“求之不得。”
温谦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连床板嘎吱声都透着情欲,谢誉和他相贴,道:“我的意思是我爱你。你可以因为我爱你,对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谢誉感受到温谦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笑着:“总不能每一次,都让我来邀请你吧?”
“谢誉。”温谦喊着他的名字,“来跟我做吧。”
床很小,他们紧紧拥在一处。谢誉的双腿胡乱蹬着衣裤,毫无章法地踩上温谦的腿,脚趾点上腿根,激地温谦喘了一声粗气,止着他的腿帮他退了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