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69)

果然苗曼儿脸上赧色更重,笑说:“自然也抄了不少,不过我可不会告诉公主是哪些,若是有缘,公主说不定能见到。”

书阁里有守阁的宫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一身蓝袍,见苗曼儿这个绿袍带人前来,她十分识趣地在一旁跟着也没说话。

“那这么说来,这其中的藏书必然有大量重复的?”元贞环顾了下四周。

这书阁乍一看去并不起眼,却占地颇大。

入了大门,迎面是一间二楼挑空的大堂,四周全是一个个木制书架,高约有一米七八,一排排一列列。

站在楼下往二楼去看,依稀看到上面也是类似一楼的书架,书架上全是书,大多都是纸质的,少量是竹简。

“重复的应该是有,但并不多。”苗曼儿道。

可如此说来,那她方才所言怕是有些不实了。

须知尚书内省的直笔内人,常年数额都保持在二三十人左右,虽并不都是直笔的官衔,但数量在此。

这一年年一朝朝下来,如若每个人都大量抄书,且这习性一直不变的话,数量绝不止这些。

其实元贞知道缘由,她是故意提出疑问,果然苗曼儿如她所想那般道出实情。

“其实书是次要,书总有抄完的那天,但各方奏犊和大臣们进上的札子会经由内省,直笔内人拿到札子并拆封后,会原样誊抄一份留存。”

所以确实是抄书,但抄的内容并不一定是书。

“这各年誊抄的留存都在此,甚至连先皇时期的都有,再往前的则都存了库藏。这也是为何我会说这里的藏书其实并不多。”苗曼儿解释道。

元贞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也不在意其他了,笑道:“无妨,我就是没事时拿来打发时间,自打我来后,你怕我一人无聊,总是陪着我,怕是也耽误了你不少事。如今倒好,有了这地方给我打法时间,却是不用你了。”

苗曼儿笑着,并没有否认。

“只是这里的书是不允许带出阁的,公主……”

“无妨,我在此看便是。”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二楼,二楼果然同一楼一样,也是书架林立。却有一处临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宽敞的书案。

此时外头阳光正好,窗扇半开着,阳光顺着窗扇倾泻进来,让人无端就觉得心情甚好。

“这里就不错。”

元贞如获至宝,顺手在书架上抽了一册书,便来到桌前。

又对苗曼儿说,“你若是忙,就去忙吧,别总陪着我耽误你的事,我若有事与这位内人说便是。”

“对了,你叫什么?”她问蓝衣女官。

那蓝衣女官垂首恭敬道:“我姓张,乃管理藏书阁的书令史。”

“那就是张书令。”

见此,苗曼儿自然不多留了。

这些天确实耽误了她不少事,师傅已经不止一次斥她不做正事,成日陪着这位公主玩闹嬉笑,也不想想当初就是师傅让自己来陪这位的,如今倒埋怨她了,苗曼儿也委屈得很。



接下来元贞便开始扎根这藏书阁,每日还是准点来按时走,只是把所待之地换到了这里。

如是又过了几天,她甚至都忘了原定下要再去蒋家一趟的事,直到蒋慧进宫,以给她送东西的名义,交给了她一本用闲书书皮蒙着的厚册子。

蒋慧走后,元贞拿着册子去书房看,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草草把这本册子看完。

她真是小瞧了舅家!

这样的皇城司,真是那个备受冷落打压,除了亲从官还能守宫门,冰井务管着冰,其他都只能沦落去和商贾打交道的皇城司?

元贞目光停留在册子最后一页,最后两行字上——

如烟,原名柳从凝,崇州清水县人,与同乡谢成宜乃青梅竹马。宣仁十六年,谢成宜入上京,柳从凝随之一同。次年,柳从凝化名如烟入香云楼为清倌人,谢成宜入太学,次次年如烟转至翠烟阁。



只从墨迹来看,显然册子是提前写好的。

而最后面这两行字是新加上去的。

元贞认得蒋旻的字,这册子是他写的,可他为何会加上最后这两行?

元贞突然想起那日在蒋家,她的灯下黑之言,本是随口一说,也是心中有疑,为何那个如烟竟会被杨變忽略了。

难道说,杨變在查如烟?

那大表哥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加进来?是因为知道杨變在查如烟,想通过她的手将消息转给杨變,以此来还掉当初杨變的救命之恩,还是——

元贞揉了揉眉心,有一种‘本以为舅家都是小可怜,突然才发现竟如此高深莫测’之感。

可转念再想,梦里蒋家能那么准的投靠了杨變,难道真是运气,而不是谋而后定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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