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234)



之后他安排下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报复。

他以为自己万全之策,可以说今日所有的一切,他提前已经在心中已经演练过百遍千遍。

包括怎么拖着康马二人同来,又如何借机拿下襄城这的安抚使司,事后又如何给杨變扣帽子。

可万万没想到,他算到了一切,唯独没算到魏国公主竟如此不好惹。

也是顾清此人到底不算中枢之人,消息也迟缓不全面,不然他完全可以通过元贞在上京一系列作为中,判断出这位公主有多么不好惹。

之前说宋广福处境尴尬,以至于待在这没有尴尬之地,其实顾、康、马三人何尝不也是如此。

看似位高权重,实际就在上京的眼皮子底下,头上压了无数动辄就能让他们丢官罢职之人,这官当的是什么滋味,只从康转运使为人处事就能看出几分。

“我此番之言,也是为了公主和将军好,不必要为了一件小事闹成这样,那顾清经过此事,想必也不敢再来招惹公主和将军。”

元贞笑了:“怕是康转运使说这些,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你是怕我方才之言是故意诓骗顾清,怕事后追究起来,我假传圣谕,将事情闹大。”

“这——”

康承安没有说话,但他表情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元贞无奈摇了摇头:“罢,你也不用在此试探我了,我既然说有手谕,必然是真的。你二人在此且等片刻。”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带着希筠离开了。

不多时,她转了回来,递给康承安一卷纸。

纸是澄心堂纸,而宫廷御用的澄心堂纸与民间所用的又不一样,不光工艺和纸质更好,且有非常隐晦的暗记。

非是对纸张有过研究,抑或是见过中出诏令之人,才能认出区别。

恰巧康承安两者皆占,所以一眼就瞧出纸张是对的。

再打开去看上面的字,看完了字又去瞧下方的印蜕。

果然是圣上手谕。

马贺早已在一旁急得抓耳搔腮,却又不能明晃晃凑过来看。直到康承安看完后,将东西递给他。

元贞也不看二人什么反应,转身回到首位的椅子上坐下。

“如今京中局势危机,主和派一味要与北戎议和,为了表现‘诚意’,他们甚至暗中给附近驻军下了或明或暗的命令,让其皆不可妄动。你二人觉得他们这么做,是对是错?”

“这——”

康、马二人也没想到元贞会突然这么问,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按理说,此乃官员私下行为,肯定是错的,说是论罪当诛都不为过。可二人哪敢这么说,他们也没摸清楚元贞说此言的意图,根本不敢乱说话。

索性元贞也没指望他们说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父皇那早已深谙在心,于是便假借虞夫人出宫荣养之便,给我和杨變送了两份手谕。一则让杨變带上一部分人马,在尽量不惊动人的情况,前往上京附近待命。二则命我将京西南路收拢于手下,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万一?

这里面可说的就太多了,你可以想成是防着北戎及其奸细,也可想成是防着主和派的大臣。

反正康马二人是不敢多想,二人在心中又唾骂了顾清一遍,若非今日他坑人,他们二人何至于搅合进这滩浑水里?

不管圣上此举到底是防谁,总之这滩浑水不好趟,牵扯进这等事里,谁知道将来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可他们敢拒绝吗?

不敢。

双目对视之间,显然二人已经有了主意。

康承安站起来,拱手道:“但凭公主吩咐。”

马贺慢他一步,也是同样说词。

元贞被逗得一笑。

她也是才发现这两人是个妙人,尤其是这位康转运使,脑子之灵活甚至不落于她,偏偏深谙保全己身之法,万事不沾不得罪人。

方才说了那一通废话,看似在给顾清说情,其实既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试探她。

提醒是为了提前做个人情,试探是想知道她手里是否真有手谕。

弄清楚这些,才方便接下来他该如何应对。

毕竟抓了个安抚使不是小事,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抓的。一旦哪天事发,上面有人追责,他必然逃不了干系,所以他必须要知晓她是否真有手谕。

而眼下这般行举,看似十分识趣,甚至没有身为封疆大吏的尊严,但何尝不也是应了他一贯做人之法。

一句‘但凭公主吩咐’,便足够他以后脱身了。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他是见手谕听公主吩咐的,他也很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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