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125)



罗长青但笑不语。

直到喝完一盏茶后,才道:“谁知道呢,总之如今盯着这位的可不少。”

这不是他该关心的,谢成宜还是有自知之明,自己如今的位置还没到关心夺嫡之事的程度。

“这次元贞公主入主尚书内省,百官进宫劝谏,未曾想此女竟将太原之事带了出来。而第一个出来呼应的,却是那位权少保。”

所以呢?

谢成宜直视对方,这次罗长青也没有避让。

“难道——你不想报仇?”

谢成宜眼色一暗,面上还是无表情,手指却是轻轻一动,掀翻了面前的茶盏。

茶盏歪斜,其内茶水静静流淌出来。

罗长青一怔,旋即失笑摇头:“你啊你,何必动怒?难道经此一事,你还没发现这些人都道貌岸然,为其办事风险自担,还没什么好处。你我皆出自寒门,若不四处逢源,怕是早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所以你逢源上那群宦官?”

罗长青还是失笑:“你啊,终究还是年轻了些,所谓逢源,不过是为己所用罢了。”

“包括赵王?”

“包括赵王。”

这时,楼下又是一阵叫好声起,也不知那说书先生又编了那位元贞公主什么生平轶事,又引得满堂喝彩。

倒下的茶盏被扶起,再度注满。

“喝茶。”

除了太学和市井,各个武官武将乃至禁军中,也在议论这件事。

尤其是禁军,驻守京师重地,人数之多之广,不比市井百姓的范围小。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文官压着武官打,打得他们腰杆不直抬不起头,这般好的时机,谁会放过?

哪怕不针对什么,只为了嘲笑那些文官们,也要说笑议论两句,就为了贬低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人。

甚至有些那官员,在朝堂上和政敌吵起来,也学会了‘老夫真想拿一面镜子出来,照照你这老匹夫,到底是为私还是为公’这一招。

外面闹得是沸沸扬扬,宫里元贞却是‘一无所知’,她每日还是照常去尚书内省,却是只在其中,不再冒头。

虞夫人笑道:“你倒是坐得住。”

元贞也笑:“并非我坐得住,不过是非常时期,都盯着我呢,我自是不能坏了直笔内人的规矩。”

此时元贞已看完今日从垂拱殿那边转回来的奏疏,虞夫人也过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所有札子都需尚书内省这用印后,再发转下去。

印是由虞夫人掌着,一枚是内尚书印,一枚是帝印。

一部分代批札子用内尚书印即可,而亲自御批的则需要用帝印。此帝印并非平时颁布诏书时所用的玉玺,算是宣仁帝的私印,代表此奏疏皇帝已经看过了。

上印也是一项体力活儿,虞夫人年迈又有病在身,平时都是程关二人当面代劳,如今则改为元贞。

元贞一边按类往奏疏上盖印,一边与虞夫人说着话。

都印完了,再抱回给洪女官,交给她转出内省。

借由送札子的空档,元贞抱着东西离开了这最后一进,却在出来之后,悄悄藏起一张空白的纸。

而那纸上赫然也印着一枚印蜕。

直到傍晚回到金华殿,元贞才悄悄拿出那张纸。

看着纸,及纸上那枚印蜕,她又是苦笑又是惆怅,许久才收拢起情绪,执笔在其上书写着什么。

写完后,元贞将墨吹干。

待其上墨完全干后,她想找东西装时,一时却有些犯难了。

思来想去,去寝殿妆奁里选了一枚金簪,也没让绾鸢帮忙,自己用剪子把簪子绞了,只留一截空心的簪柄。

将纸张卷起来,正好可以放在其中。

她又找来蜡,将两头封死,又在其上押上漆印。

如此一来就成了,她又找来一个合掌大的小荷包,将东西装了进去。

用罢晚膳,又过了一会儿,杨變来了。

“你找我有事?”

信儿是让希筠传的,杨變怕元贞找自己有事,他又不在琼林苑,就留了个心腹在那。而希筠则借着公主有东西遗留在流云殿,去了一趟琼林苑。

元贞也没多话,将荷包给了他。

“权少保明日就要出发了吧?你把此物交给他,若碰见裴鹏海因抢功而置大局于不顾,就让权少保打开,以其内之物号令其他人。”

闻言,杨變也顾不得说笑,将荷包打了开。

打开后见是一金质管状之物,看模样竟是从女子发簪上剪下来的,上面上了蜡封。

他看了又看元贞,眼神凝重。

“你知道些什么?”

元贞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

“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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