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8)
作者:四维棱镜
第四章 捉生魂偶遇燕南,办公楼夜煞事发
泰宁看着面色发白的年轻人这下脸色更不好看了:“怎么你认识?”
蒲炀偏过头咳嗽了声,才说:“她是我送走的。”
泰宁了然:“那你应该挺熟悉,你当时入殓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对啊,”泰宁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比如突然诈尸啊,揭棺而起这种。”
蒲炀淡声道:“没有。”
只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和三两句道听途说。
“问这个干嘛?”
“这个人有点特殊,生死簿上她阳寿未尽,根本不应该死在今天,”泰宁眯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平白偷走了她的命格,把她的魂魄硬生生从身体里拽了出来。”
“硬生生拽了出来…”蒲炀慢声重复了一遍,会是那个所谓的诅咒吗?
他眼前又浮现出夏莱手腕的诡异图腾,在这晚上竟然好似立体起来,直直冲破皮肉,血肉可怖。
他沉吟片刻,做了决定:“夏莱明早火化,我去看看。”
顺便看能不能碰到那几个学生,和他们聊聊这所谓的“诅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蒲炀起了个大早,带着骨灰盒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乱发蓬松,手里还端着碗面的泰宁。
“早。”泰大爷穿着汗衫,对大夏天还穿着黑色外套,显然极其畏寒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蒲炀点头,往正按着喇叭的金杯走去,上了副驾。
方叙握着方向盘,看见泰宁:“这位是?”
蒲炀正在低头系安全带:
“泰宁。”
“泰大爷,”方叙自来熟地跟泰宁打了声招呼,又偏过头小声问蒲炀,“没问他是谁,这大爷哪儿来的?”
蒲炀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泰宁一眼,这人端着一碗热干面,吃得不亦乐乎,他收回视线:
“捡的。”
“你好啊,”泰宁擦完嘴,把碗扔掉后也跟着上来了,瘪嘴打量了下车内:“瞧着你多俊秀一小伙子,就开这车?掉价。”
“哎老头,我这车抗造,遇强则强,”方叙眉毛一竖,不服气,“您要实在看不上,出了这巷子坐地铁三号线到终点站,自己开天上飞的那玩意儿,贼有逼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半天,蒲炀躺在座椅上只觉得脑袋疼,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闭嘴。”
另外两人一看堪比制冷冰箱嗖嗖散发冷气的病秧子,终于悻悻闭上了嘴。
蒲炀在葬礼现场又遇到了那几个学生,眼框通红,而且那几个人中间还多了个熟人,蒲炀眯缝了下眼睛,看着个头最高的男生。
“草蒲炀你看见没?”方叙偏头,小声道,“那不是老福家那个败家子福禄寿吗?他们认识?”
“应该,”蒲炀没再往那边看,拿起一捧菊花,“别说话。”
散场后他便叫住几人:“有空吗?想问你们点事。”
几个年轻人显然很防备,目光警觉地打量着这个苍白好看的男人,艳阳天还握一把黑伞:“不太方便,你要问什么?”
“就问点儿小事儿,”泰宁跟上来,手上拿着把不知道哪来的扇子扇悠着,“又不会吃了你们,怕什么?”
几人闻言眼里的戒备心更重了,绷着脸说不方便,昨天哽咽的女生小幅度拉了下旁边男生的袖子,低低开口:“我们走吧。”
“等等,”一直没作反应的福禄寿却开口了,抿唇看向蒲炀,“你们要问什么?”
蒲炀和泰宁对视一眼,开口问福禄寿:“夏莱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昨天最为激动的男生却在福禄寿回答之前摇头:“没有,我们一个班的,经常一起吃饭,上课,她有异常我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另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开了个头,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男生给拽了回去。
蒲炀直直看向女生:“可是什么?”
“她身上多了一个图腾。”福禄寿没理会另外几人的慌乱,对蒲炀说。
他说的是夏莱手腕内侧的水纹图!
泰宁的眉毛此刻也皱了起来:“什么图腾?”
“一个弯曲的黑色水纹,”福禄寿尝试描述那个图的形状,手指松松打了个波浪。
泰宁倏尔变了脸色。
蒲炀追问他:“为什么说它异常?”
“因为那东西是突然出现的!”一直在抹眼泪的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些崩溃道,“她根本没做过纹身,怎么可能有那个东西?”
女生哭声渐大,索性破罐破摔道:“她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就在我们去实验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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