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殓(24)
作者:四维棱镜
只见那原本挺拔直立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身体,慢慢的变薄变轻,却在下一秒突然停住,因为身后的蒲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向他猛冲过来的凶煞,嘶哑着嗓子道:“你前面!”
燕南像是刚从走神的状态中回来,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才慢半拍看向自己前面的蛇蝎,锐物与肉体剧烈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狂躁的蛇蝎不得要领地奋力一击,直接将燕南撞出了几米开外。
那血液里如同百爪挠心的躁意一刻不停影响着煞物,四肢好似被夹在烈火上灼烧,此时的它就如同一条横冲直撞的恶犬,全然忘记自己的初衷,只怒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人,想要吸食掉面前人类的灵识,将他们撕碎成渣。
蒲炀脸色苍白,拍着胸口咳嗽几声,松手时却一愣。
他顺着自己无名指上突然出现的红线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红线的尽头——正是离他几米远咳得半死不活的燕南。
“……”
躺在地上虚弱的燕南一眼看清他想的什么,艰难地抬起手,那根碍眼的红线便跟着晃悠在蒲炀眼前:“它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你——咳咳,记得先用稳灵符定住它,然后再拿仙绳,哦你没有……那个——”
“行了,”蒲炀脸上还带着刚挣脱梦魇的冷意,不耐烦地打断他,“等你说完天都亮了。”
他站起身,看着面前像只困兽的煞物,想起刚才困住自己的幻境,取下手上的锁链勾在手指上,“我试试。”
蒲炀临走时又转回身冷着脸对地上的人说了句:“撑着别死,很快就好。”
小巧精细的锁链在夜里也闪着难以忽视的光芒,蒲炀偏头凝视着它,轻声道:“我大概知道你的用法了。”
然后对着锁链当空一抛,轻飘飘打了个响指,一张渡水符从指尖炸开,蓝色的火焰与锁链贴合燃烧,最后一滴水燃尽,原本还毫无动静的铁锁链就已盘旋之势在瞬息之间成几何倍增大!
铁与钢相撞,发出厚重的闷声,可那条锁链却以极轻盈的姿态盘旋在上空,如鱼得水,一抹银光倾泻其下。
铁遇热融,水遇热消,如鱼得水,皆因二者同源。
他的符纸需遇水方见奇效,无水便以血液代劳,那同样的锁链也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现在才懂。
而且现在,他总算见识到这条锁链有多大了。
铁锁链将蛇蝎从头向下至尾部全部牢牢绑在一起,方才还疯狗一样的煞物此时的状态像极了海鲜市场里待人宰割的大龙虾,燕南扶着腰走过来和蒲炀并排站在一起,伸手液了张符,黄光闪现,方才还偌大无比的大蝎子现在终于化为了一团黑黝黝的雾气。
蒲炀的锁链没收,与煞雾紧密相契,呼啸的大风终于在此刻散去,雾气消弭,正当二人准备收了障术时,眼前的煞物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是婴儿的啼哭。
第十一章
两人对视一眼。
蒲炀皱眉:“这是个孩子?”
燕南不知想到什么,嘲讽了句:“没看出来。”
那逆天的攻击力,当真不像是个小孩儿作风。
他见过的“夜啼子”里,非怯即弱,极少有这么浓重煞气的婴儿,除非是受了天大的冤苦,恶法盈天,让其生不得,也死不得。
他看向蒲炀将锁链连同凶煞收了进去,问:“先回去?”
面色冷白的男人垂着眼皮没说话,燕南又想开口,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两人无名指那根牵连的红线,他能在夜视物,所以那抹红就显得分外清晰,分外……扎某人的眼。
某人木着张面瘫脸,毫无感情地抬起手朝他示意:“这什么东西?”
说的是这什么东西,燕南听着像你不是个东西。
他清了清嗓,把领口摆正,接着露出自己最擅长的如沐春风的笑容,像蒲炀伸出手:“你好,我是在职泰宁市城隍爷,燕南,请多指教。”
蒲炀手指都没动一下,完全不认账,朝他偏偏头:“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
燕南看着蒲炀满脸风雨欲来,果断祸水东引:“我不知道,你问泰宁,他是你的直系上司,我不是很清楚。”
。
福禄寿和泰宁等这两个人等了半宿,他们回去的时候,一个正仰躺在沙发上打呼,一个睡姿扭曲,手机里还放着游戏音。
“咚”的一声,福禄寿被手机砸地的声音吵醒,他一只手摸索着地板,睡眼惺松看见了客厅中间站着的两个人,先是高兴地叫了声:“老大你们回来了!”
然后盯着两人手上牵着的红线片刻,揉眼,再看,再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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