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逐渐消失(25)

作者:水其

啊,真是舒服的感觉。

稍后,她又记起自己说要出远门的话来,“不过菱歌,我不能离开樱花树,樱花树会寂寞的。”

“我也会思念你的。”他很坦然的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菱歌,你知道么,这里曾是条涓涓溪流。”“这里曾有很多很多漂亮的花果。”“这里来过很多很多的人,发生过很多很多事。”“难以置信对吧。”

偶尔他也会听她认真讲她自己的故事,他只是侧耳旁听,不加评论。

某妖又戴着斗篷蹦去踩雪。

“菱歌,我想养小动物。”她见附近好多户人家都养小动物,和她一起玩的小孩也拿有宠物来炫耀,可气坏她呢!而且,小动物真是可爱,她很喜欢。

她看不见背对她,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调皮。“兔子怎样?我养了有。”

“好哇好哇!哪呢?”

“它的名字叫樱花。”一团雪球砸了过来,正中他后背。

他也正经地忍住笑,“不知你记不记得,开春的有燕子归巢,你在房梁上可能会看到它们,你可以和它们玩。”,她忽然发现,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好听。

第37章

“樱花,我去煮壶茶。”黄昏寂冷,他摩挲有冻疮的指头,直起身子,向一旁不知瞧什么的樱花道,说完便进了里头,出来时,端了一盘散热气的茶具,门一打开,樱花不知去哪了,却发现意料之外的人,仓皇的视线不知往哪放。

雪花淅淅沥沥,装点这个世界的落寞。

那个看起来无比贵气的青年男子,身披狐裘锦衾,连鞋上都有青花纹路,一身手工制裁的雪装,衬上一头如丝的银发,出尘似仙,而推开朱门的他,却只有捉襟见肘的粗布衣,补了灰一块绿一块紫一块,他捧着的茶氤氲荡在空中。

两人的间隔只有几步之遥,那位风华华发。

他的呼吸间没有热气,扫来的微风,只有从眼前窜来的冰冷,大脑停滞了思考,他刚要兴奋地喊出那个字,再美滋滋地添上一句:你回来了呢。

那人只是若无其事地望了他一眼,捧着暖炉缓身将走,那人的步音像轻叩在心门,如此凄凉。

菱歌期盼的神采渐渐暗淡,握紧手中茶盘不让手伸出去挽留。

“你又要去哪?”他的声音很冷,比寒风彻骨,冻结了血液,其实他一直想问: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回来?你是不是早想将我抛弃在这里,自生自灭?他有好多好多话,想问,所以,别走,好不好.......

那身形顿了顿,只见那人侧脸望来,不加装饰的散发随着动作部分洒入胸前。

“我以为,你忘了。”那人的吟吟一笑,一句话却骤扎到他的心。

这算什么?

他也艰难地回以一笑,两人有几分相似的模样,只是那捧着暖炉的人儿淡淡的眉却只衬出冷漠与苍凉。

“路过了,就进屋坐坐。”说完,他就甩头,也不看地回进了门,也不敢回,辗转流年,这个人和印象中相差太远。

菱笙在稍敞的门缝中望着那背影,惨白的手抚了抚暖炉,微笑着跟去,顺手关了有些褪漆的大门。菱笙漫步端详这个大院,这些建筑,不复去时旧模样,不再华丽端庄,目光再落在前方的菱歌衣上劣质的线头。

“我来拿吧。”菱笙从身后,双手穿过菱歌腰间自然地一掌手揽过茶板,轻车熟路地往客屋那边走。

他只能直勾勾盯着这人的背影:自己曾经觉得,哥哥就是他的世界。他想过无数两人重复的场景,设想过无数对话,如今,喊一声哥,却很是困难,这人,变化太大了,他记忆里哥哥的模样就这样被出现在眼前的人抹去,见到这个人,他竟然只有无尽的悲伤,高兴不起来。

他干涩地开口,僵硬地比出个姿势,“你比我预想的,高了大概这么多。”话尾带着颤抖,眼眶带着酸涩。

可,菱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予他。

为什么,呢?不是这个人说,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是他哥哥的么?

只是他没看到,菱笙未发出声的口型,淡笑:这样啊。

他帮眼前的‘贵人’开门,帮拂去锦服上的雪。

第38章

菱笙优雅地沏下一杯茶,杯中淡绿的茶叶在浮沉,让苦涩溶在温热与冰冷纠缠的气味中,茶面倒映他面带微笑却毫无笑意的脸庞,昨夜的断烛在暗淡的雪天燃烧火苗,菱歌看着这薄纸般要消散的人儿。

吐出一句,想表达的话语:“不戚戚于贫贱。”

菱笙很快就回答上句,像蜻蜓点水般轻快。“不汲汲于富贵。”一只手覆上那张脸,双眼没有聚焦,盲人一样描摹这许久不见的面容,这个孩子呢,像幻境中的画那样随意又凌乱地生长着,他或许只有做这种事,才能算作了却了当哥哥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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