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倾(35)

作者:马萨卡


所幸没什么大碍,赵楼把贺应淮扶回了客栈,又给他煎了药,看着他喝了才离开。

回来时抱着他那一幅也没被偷的字画,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贺应淮这才知道赵楼也是自小家境贫寒,靠着卖字画支撑他读书。他的书法甚至比一些所谓的名家要好,只可没有名气无人问津,只能贱卖。

扶贺应淮回到房中时,赵楼见他把自己的画还放在了书架上,还异常高兴道:“这是我离乡时所作,没想到贺兄还留着。”

病好后,贺应淮把画从书架上取了出来,展开挂在了墙上。

“贺兄,我今日去了同乡会,这糕点好吃,你尝尝?”

“贺兄,我意中人叫嫣儿,无论此次能否中举,我都要回去娶她为妻。”

“贺兄!这是我会试写的策论,你来点评点评写的如何?”

“贺兄,我没有作弊。”……

贺应淮出了神,那书生见他迟迟不应,又解释道:“我是进京求学的,不知城门往哪个方向走?”

岔路上两拨人相遇了,一拨人浩浩荡荡,吹着唢呐,跳着丧舞,不知又是哪位选好了风水宝地下葬。而另一波只有一对头系白巾的夫妇,已是满头白发的年纪,拉着牛车,车上用铺盖卷了个人,正往那掩骨塔走去。

不知是哪一方的妇人低声哭泣传入耳中,或许二者兼有。

贺应淮回看,释然一笑,道:“沿着此路一直往西走,便是长安。”

第17章 移花接木

黎明时分最是寒冷,陆随把楚荆裹得像个粽子,就差没把棉被也铺马车上。

楚荆自腿伤后告假已有数日,今日终于要赶早朝了。

离午门还有一段距离,陆随实在是不习惯这每日起得比鸡还早的朝会,边坐着马车边打着瞌睡。

楚荆让车夫停在路边,掀开帘子正要下去。

陆随并未真正熟睡,睁开眼拉住他的手,问:“你要干什么?”

楚荆解释道:“百官从午门入宫,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同乘一辆马车。”

“……”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陆随撇撇嘴,似是觉得有些委屈。

“还有,宫里见了面也不要和跟我打招呼,就装作视而不见即可。”

“楚寺卿可真是无情啊。”车夫听到一声哀怨的叹息,还以为是自己冷得出现了幻觉。

韩琰的案子已破,但科举舞弊一案牵扯众多,陆随回朝后本就遭众人忌惮,他不想再拖陆随下水,有些事情能避则避。

陆随托着腮,还有心思逗他,笑道:“怎么感觉咱俩跟偷情似的,上个早朝都要偷偷摸摸的。”

楚荆脸皮薄,轻声斥道:“别乱说话,我走了。”

陆随却先他一步跳下了马车:“你别下来了,我走着去便是。”

午门上那钟鼓响了三声,卯时至,文官从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百官排着队依次入内。

“楚兄!”

楚荆回头,看到张笠泽正朝他打招呼。

“张兄。”

张笠泽上前搀着他,看着他的腿问道:“才几日不见,你这腿伤怎么又重了?”

楚荆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楚荆那破拐杖丢了两三次,终于换成了上好的黄花梨木,木中君子。

张笠泽家境殷实,自小见过不少名贵的文玩物件,啧啧称奇道:“哟,楚寺卿终于开窍了,平时的俸禄攒着不用,终于舍得买个好的拐杖了。”

“这……”楚荆没看出这拐杖有什么不同,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说来话长。”

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楚荆和张笠泽站了在第三排,恰好可以看到站侧前方的陈远。

张笠泽凑在楚荆耳边小声说道:“这陈老工部已经许久不上朝了,今日怎么来了,而且他一个六品的工部员外郎还站在前边?”

话音刚落,陈远执笏板出列,道:“臣要奏。”

陈远年事已高,又重病了一场,大殿之上他弓着腰缓缓跪下,强忍下心中哀痛,上奏道:“陛下,此话臣本不该在朝堂上讲,但犬子韩琰被人下毒惨死,臣心中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陈家世代功臣,皇帝素来敬重陈远,忙给他老人家赐座,道:“陈工部请讲。”

陈远继续说道:“陛下已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卿审查,但臣有疑虑,自案发后,镇北将军陆随有毒害韩琰的极大嫌疑,而主审此案的楚荆整日与陆随一同出入大理寺,难免不让人怀疑他们私下勾结。臣虽有私心,但当朝状元被害亦有损我大昭的颜面,臣恳请陛下另派人查清此案,还韩琰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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