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死敌如何成为情人(119)
莫二暗自握紧洗显的手,将自己的心意和坚韧一起传给洗显。
关心则乱的理,莫二心里知道。
摇了一路,进了正阳门,马车前行不了,只能步行。
进到崇德殿,莫一倒是和平日并无太大的差距,平静沉稳,但是洗显总是能闻到他身上似有似无的血臭味,不是杀伐的血臭,而是权谋的味道,冰冷的权利,味道也是冷冰冰的。
那张椅子就那么好吗?
洗显不免想出了神。
莫一不喜欢洗显探究的眼神,那若有若无的怜悯,让他觉着自个受到了侮辱,眼下他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乃万人之上,其余人只需要臣服就好,余下的多余的感情他一概不需要。
“洗大公子怎么一块来了?”莫一故意问。
洗显和莫二的关系在瓯越传得沸沸扬扬,尤其他还添油加醋,补了些不能细细推敲的细节,引得番禺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眼下崇德殿远远不止莫一,卫斯在,四司司长在,能来的九越势力都在,听了莫一的话,难免都想起了传言里的那些香/艳画面,尤其洗显长相漂亮,虽说被他的傲慢掩盖住了,但眉眼间的魅色更引人遐想。
不少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不刻骨的厌恶,浅浅的,附在骨上,挥之不去。
莫二斜眼瞥了下莫一,不悦就差写脸上。
反倒是洗显一反常态的平静,他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握住莫二的手,算是给众人一个态度。
事实本就如此,何须掩饰。
至于他们怎么看,是他们的事,洗显拦不住,但可以选择忽视。
“王上的意思是我不能来吗?”洗显理直气壮。
他曾放低姿态,原以为将自己低到尘埃里,洗家东越便就不再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然而他错了,他的退步,只能招来更多的恶意,那些等着撕碎洗家与东越的人,等着的就是这一刻,他的屈服反倒可笑。
他依旧是他,东越洗显。
顽劣不堪,百无一用的洗显。
莫一似乎从洗显身上见到了洗家主,那个高傲强悍的男人,他佩服他,也讨厌他。
“自然能来。”莫一微笑,“我原本就打算让人请你,你现在来了正好。”
洗显尖利:“我还以为王上将我忘了。”
莫二不着痕迹捏紧了洗显的手,眼里的担忧浓得几乎滴了出来。
洗显反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自己心里有数。
“洗显!你难免太过目中无人!!”王尧臣厉声。
洗显斜视:“王大人,此话诧异,我哪里是目中无人了,王大人可别借题发挥,拿大帽子压我,是不是看着我父亲不在了,你老人家在这欺负我。”
王尧臣一辈子将礼提得很高,对自个要求严,对别人要求也严,尊王重道被他一笔一划刻在了心上,他看不惯有人破坏礼节。
先前吃了莫二的亏,一口气就压在心上,现在又在洗显处吃了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过去了。
王尧臣气得全身哆嗦:“不要脸,你还好意思提你父亲,洗家主若是知道你是这种不忠不孝的畜生,早一脚踢死你了,你以为和莫二那个杂种搞上,就能翻身,不过是可笑!!你和他除了能在这逞口舌之能还能做什么!!”
自己重视了一辈子的礼节,被人践踏了,王尧臣心头之火越烧越旺,若是能手持利剑,他有勇气和洗显拼命。
他重视的礼,决不能再被践踏,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若是在不做些什么,世道还为世道吗?
莫二心中的火气也提了上来,眼神愈加黯淡。
今个还有要事,莫一不想让事态进一步发酵,出声干预:“王卿,孤知道你是为了社稷好,但是这是朝堂之上,不是菜市场,你是国之肱骨,不是为了三瓜两枣的利益和人逞口舌之快的长舌妇。”
转脸:“老二既然来了,那咱们商量好了的事情就与你讲讲,你也知道了今晚菊会祭花神的事了吧,眼下还缺个巫师扮山鬼,你知道往年都是由王室人扮,今年孤继位了,扮不成山鬼了,你看……”
还看什么看,让他扮山鬼明说便是。
“不如便由我扮吧!”莫二顺从地让莫一心惊。
但莫一依旧爽快:“既然如此,便有劳老二了。”
菊会为期三天,第一日夜祭花神,第二日斗菊赏茶,前两日都是王公贵族的消遣,第三日才轮到平民百姓,番禺城内许是会开一出新戏,适龄的男男女女彼此携手同游,在花神的保佑下,缘分到了,便就在一起了。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这第一日夜里的祭花神。
传言那朵菊是在夜里变成人身,所以合着夜里祭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