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中了“清除”。

阿尔法“死亡”。

消息被传来的时候，唐昭第一次感到放松。

好好睡一觉吧，他亲爱的爱人。

带着微笑的唐昭就这么在猝不及防的众人面前，晕倒了。

偷来的健康终究要还回去。

唐昭56岁到59岁之间，身体渐渐变差。

先是眼睛逐渐模糊，然后是手脚无力，连站立都困难。

到最后，大脑也受到了影响。

他变得很迟钝，记忆力也变得很差，常常分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不记得其他人。

偶有清醒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问计划的进展。

罗曼会让他放心，因为SCB所有人都知道，圣心这一次，不会再能逃过了。

但无论是哪种状态，唐昭都没有忘记自己要去找那分离已久的老公。

唐昭60岁，他去赴了一场约。

在无名与卧底的帮助下，他潜入了华德研究所。

同一时刻，SCB联合政府，准备强制进入华德捉拿路易斯。

戴纳收到风声，立刻让路易斯撤离华德。而就在这时候，他猛然发现黑暗中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正在苏醒。

他果断放弃华德，并释放了异种怪物。

而那在黑暗中沉睡已久的强大怪物，醒来后第一件事本应该是复仇。

但是莫名地，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一步又一步，走到了一间熟悉又陌生的研究室里。

而阿尔法，在这间研究室的桌子之下，发现了一只柔软又可怜的——

小猫。

第69章

潮水般的记忆涌现, 阿尔法记起了所有，那些数据、那些记忆、那些情绪太多太多了，多到形成了惊天动地的风暴, 在他的身体里肆虐着，甚至企图撑爆他的大脑。

阿尔法在这记忆风暴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仰着一张小脸, 泪流满面的小猫。

这是他的博士，把他创建出来的爱人。

阿尔法在记忆风暴中, 看到了更早之前的画面。

在他成为艾瑞克之前, 在他还是一颗小小的、刚被搭建出来的核心的时候，唐昭把他放在了随身携带的智脑里，日日夜夜地与他说话，为他搭建好底层逻辑。

那时候的他，在这样的陪伴里，诞生了第一个想法。

他想要突破屏幕, 去触碰眼前的这个人类，去感受那真实的存在。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唐昭。

……

唐昭想，他等这天真的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是实实在在度过的23年, 而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少个23。

他从期望等到绝望，又从绝望等到麻木, 最后心如死灰。

他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相见了。

但好在，他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终于等来了他的爱人。

重逢的喜悦化作最汹涌的泪水。

于是他哭啊哭, 哭得不能自己, 抽抽搭搭的，拼了命地把自己往阿尔法的怀里塞：“老公、老公呜……咳！你抱抱我, 抱抱我嘛……”

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哀伤，都在此刻化作了最单纯的、最原始的欲望——他想要和阿尔法拥抱、亲吻、交融。

一只手抚在唐昭的后脑，一只手揽紧了他的腰身，阿尔法对这只扑腾着往自己怀里钻的小哭哭猫哄了又哄：“昭昭，别哭，我在。”

结果小猫哭得更大声了，泪水啪嗒啪嗒地掉。

“昭昭。”阿尔法宠溺又无奈地叹息声响起，他用拇指抹去那些泪水，但他的小猫应该是水做的，再怎么努力抹也抹不完。于是他干脆垂首相贴，温柔地吻去小猫脸上的那一连串珍珠泪。

胖胖的泪珠晶莹剔透，大滴大滴的，尝起来却满是酸涩与难过。

连带着阿尔法的心脏也疼痛起来。

“对不起，昭昭。”他离开了那么久。

“不、不要对不起……”唐昭哭得话都说不清了，磕磕绊绊地说：“要你爱我，你、你爱我吗老公，你爱不爱……呜！”

“爱。”舔舐干净了泪珠，阿尔法一路往下，最后徘徊在小猫柔软的嘴唇上流连忘返，他也问道：“那昭昭爱我吗？”

“爱！”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猫急急忙忙地回应道，生怕老公感受不到他爱意。

也因此，他并没有看见那双金眸在听到回复后，瞬间满溢出来的、深沉似海的占有欲。

唐昭只觉得开心。

好开心好开心。

他含着一大汪泪水，紧紧依靠在阿尔法的肩头上，用力吸了吸鼻子。

“我好爱、好爱老公的。”带着哭腔的软糯嗓音轻声响起，强调着他的喜欢。

互相倾诉了爱意的两人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