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竹马只能我亲(22)
作者:茶块儿
“跟你比划手语又不理我。”宋阮不高兴抱怨,拖着长音,一字一句吐音清晰,声线清润好听,似泉水滴涌。
靳越舟没说话。
又不理人。
明明宋阮在小学时便教会靳越舟手语,可从某天起却莫名执着拒绝用手语交流,即使摘了仪器自己听不见,也非要自顾自说话。
宋阮告诉他无数次,自己摘了仪器听不见,偶尔一次开玩笑自己和聋子没什么区别,靳越舟黑着张脸一连两个礼拜没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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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宋阮脾气好,心思更敏感,默默承受对方突如其来的冷脸。
可是后来他实在伤心,毕竟同自己上下学的好朋友闹不愉快,掏了好几块钱去小卖铺买了一堆零嘴,可怜巴巴想跟靳越舟和好。
结果靳越舟仍然不理人,等宋阮气急了,惨兮兮地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说自己要转班。
晶莹的泪水就在眼眶含着,要掉不掉,鼻尖通红,可怜模样把老师吓了一跳,了解情况后把靳越舟喊来办公室,让两个小朋友和好。
班主任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女老师,了解事情原委后,耐心温柔询问,“靳越舟,你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好朋友说话呢?宋阮因为你不理他很伤心呢。”
宋阮听见老师的话,委屈瞬间涌上眼眶,心里酸酸软软的,瘪着嘴红着眼睛,两只小手互相绞拧,悄悄抽噎。
面对老师的疑问,靳越舟本来木着脸,看见宋阮红红的眼眶,沉闷了许久,攥紧拳头,开口回答,如果宋阮是聋子,那他就是哑巴!
班主任听到靳越舟孩子般稚气的话只是笑了笑,两人没几分钟便和好如初。
靳越舟从小板着脸,情绪不外露,难得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宋阮记了很久。
一股干燥混着薄薄的青柠味沐浴露的味道钻入鼻腔,宋阮食指戳了戳面前硬硬的胸膛,“你洗澡了?”
“嗯。”靳越舟嗓音淡淡。
“上午搬货了?”宋阮皱眉,脑袋离开靳越舟,背靠床,没等他回答便知晓,无意识开口,“真麻烦,一点点汗味而已,我又不嫌弃你。”
近几年靳越舟是在自家超市帮忙搬货,前些年读书,靳成明不做人,一到夏天就脑子抽风喜欢把他拽去工地做杂活。
等靳越舟上了初三,学业最重的时候,靳成明三番两次把人拉去工地晒太阳。
初中班主任受不了班里上能重点的好苗子被胡乱糟蹋,明里暗里打电话给靳成明提这事。
对面混社会的老油条含糊重点,假装听不懂还爱抱怨生活太难,扯什么一家子要养、养家糊口太难之类的话,让班主任没法开口接话。
等晚自习回教室,靳越舟身上的汗臭味比班里后排打篮球的男生加起来还要重。
初中生的善恶泾渭分明,对不喜欢的人恶意抱团明显。
靳越舟初中是明显营养不良的小菜鸡,身高还成,但一张脸黑黄又瘦不拉几,底子再好也被糟蹋得一塌糊涂。加上他不爱说话,整天阴沉着张脸,来来回回也只和宋阮交流。
班里渐渐有好事者传开靳越舟平时不读书上工地,不考高中了。
开始有人拉帮结派用鄙夷的眼光投向靳越舟,若是从工地回到学校,晚自习后排会故意有人小声嘟囔,“哪里来的臭味,真受不了。”
“自己不读书不考高中,别耽误别人啊!”
“我要吐了,谁这么没公德心,害虫能不能别出来害死人?”
“救命救命,我要找老班申请不上晚自习了。”
“什么鬼啊,我脑子要被臭晕了,考不上谁赔我,我又没上工地搬砖的本事……”
……
话里话外的暗讽与明示赤裸裸扎在靳越舟身上,细细簌簌的夸张吐槽一波接着一波,看热闹的当听笑话调剂紧张的学习生活,饶是坐前排又迟钝的宋阮都注意到了。
靳越舟常被他爸叫去工地干活这事宋阮是清楚的,只不过上初三后,更频繁了。
宋阮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坐墙边座位的靳越舟,他正低头看书,黄黑的皮肤沾染了泥灰,神色淡漠,似乎并没有在意到外界的针对恶意。
靳越舟的同桌是个女生,早把桌子拉得远远得,跨过整个过道,嫌弃和讨厌之情溢于言表。
宋阮时不时回头看靳越舟,而他恍若没听到全班人的议论,低着头,专注力一刻不停的放在书本上。
好像又晒黑了,宋阮无不忧愁得想,嘴角明显下压。
边上人瞅见宋阮的忧虑,犹豫半晌开口便是劝宋阮和靳越舟绝交。
宋阮瞪大双眼,漂亮的眸子盛满不可置信,惊讶完后他还有些不高兴,质疑同桌,“你怎么能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