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96)

作者:糖风大作

“槿木, 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床上睡。”

暮江天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当槿木双唇附上来的那一刻,心底最后防线也全部尽数崩塌,所剩无几。

深巷屋舍,漫漫长夜, 烛火摇曳,倾尽缠绵。

舍外杜鹃花开的正旺, 一簇簇浅淡鹅黄经过雨水滋润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舍内一豆烛火橙黄照亮全部旖旎暧昧, 两抹身影交错倒映于娟白帐幔之上, 端的是抵死缠.绵。

第二日,当光辉照耀整个灰青苍穹, 自远处天际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时,这场下了将近半月之久的梅雨, 终于不舍得的离开了。

暮江天不知何时已经穿戴规整,或许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或许是在槿木熟睡之后。

他坐在舍内纠缠一晚的榻边,背挺得笔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就这般瞧着床上那个累了一晚的人儿, 直到天放亮。

晨光透过潮湿的木窗撒进来, 照亮榻上苍白的小脸。

槿木丝毫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一对细长娥黛眉紧紧蹙在一起, 卷翘眼睫细弱地颤抖,两手紧握被单,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嘴中一直喃喃自语。

暮江天离得远,听不到,便轻缓的弯下身,凑近那张被蹂.躏的红肿的唇。

“别走......江天......别留下我一个......”

他终于听清了,那双不曾显露任何心思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舍。

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起身走至门口,却停住了,双腿如同灌满熔铁石浆,硬生生的拖住他,渴求他留下来。

复又转身,再次来到槿木床边,弯下腰,在那肖想里最后一次留恋。

不舍的直起身,伸手轻柔的为槿木捻好被褥,暮江天大步跨出门口,将门温柔的掩上,再也没有回过头。

房间里,床上的人儿眼珠转了转,缓缓地睁开眼,伸手抹去脸上那滴泪水,那是暮江天留下的。身体如同被雄壮烈马践踏过一般,后面更是火辣辣的烧着,槿木觉得太痛了,简直痛到心里。

明明是自己渴望的一晚,为何到头来,伤心的依旧是自己。

他将脑袋一点点缩进潮湿的被褥中,埋在一夜泥泞里,房间空静一片,只剩压抑又微弱的抽泣声。

暮江天为槿木备好早饭,将自己住过的房屋收拾整洁,去书房中待了片刻,在木架上拿下两本画册。

他看着话本,脸上渐渐散开笑意,就是这两本画册,一本是他来的第一天,槿木满脸通红的从他手中抢走的那本,一本是槿木拿话本时,没站稳落入他怀中的那本。

将两本画册放入自己随身带的包袱中,就这般准备好一切,在离开之前,再没去过槿木房间。

槿木起来时,暮江天已经离开了。

他浑浑噩噩的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清爽干净,已经被清洗过了,托着酸痛的腰复又苦笑,他这般细心体贴之人,自己又怎能不动情?

一晚上的折腾使他饥饿难耐,本想去弄点吃的,但经过书房时,却鬼使神差的迈进去。

书房中央不大的老旧沉木方桌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份书信和一副字画,那是暮江天离开前留下的。

槿木打开那份书信,本想装作不以为意的脸如同面具皲裂破碎,瞬间垮下来,眼圈泛上通红,一颗颗泪珠自眼眶滑落拍打在那封书信上,那娟秀的字迹上。

——槿木台鉴

多日叨扰,实属无奈,费神之处,泥首以谢,兹奉上拙作,尚望笑纳为幸,只是,世不安稳,妖魔作祟,暮某需待命制止,只是暮某不才,只第一眼便对汝动情,吾有一不情之请,槿木可愿等吾,待莺初学啭,蝶欲试飞,吾必归来,以十里红妆娶汝。

槿木将书信折好如似珍宝的放入怀中,复又打开桌上字画。

潇洒娟秀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槿木将字画拥入怀中,哭的泣不成声,心中却似暖流涌动。

他使出全身力气,重重的点点头。

“吾愿待君归......”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家家都有故人归乡,而浩浩荡荡的人群里,却始终没有暮江天的身影,除妖降魔对于槿木来说没有多么重要,他只盼着暮江天可以回来就好。

槿木相信,他定不会骗自己。

院中的杜鹃花又开了,今年连绵梅雨又开始下了,槿木等着暮江天的日子已经数不清了。

直到后来,槿木甚至一整天都坐在暮江天住过的那个房间,躺在他的床上,思念他留下的气息。而在这间房的墙上,却挂着另一幅字画,那是槿木写的。

——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后来,甚至连深夜不能寐时,他便抱上自己的被褥,跑到暮江天房间中,在满是他熟悉的气息里,安稳的睡去,等着等着这便等成了一种习惯,想着想着也想成了一种习惯,思念着暮江天,也成了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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