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39)
“哇——”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毫无悬念。
岳永林不负众望吐了满地,在腹中待了还未一个时辰的早饭全都吐出来。
直到吐得的再也吐不出东西只能干呕,陈耀祖才派人将他扶到后院坐着。
下人似乎经过昨晚都见怪不怪了,轻车熟路的将岳永林吐了满地的细碎残渣清扫干净,除了水渍里夹带着些许酸臭味,地面上已经干干净净了。
岳永林大口喘气,接过下人端来的清茶漱漱口,一脸惨白,嘴唇乌青发紫,细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呼气之声断断续续哆哆嗦嗦。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这前几天都还好好的……不可能……”岳永林似乎回过神来,依旧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被汗尽头,想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他瞪大双眼,鼻翼扑闪,双手颤栗不听。
震惊,怀疑,彷徨,凄怆,肝肠寸断。
“不可能!那不是想容!不是的!”岳永林猛地站起,手中青花陶瓷茶杯打碎在地,他大吼着,忽得看到自己边上站着的那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是你!都是你们!想容昨晚才嫁过来!你!你儿子呢!陈九泉呢!”
岳永林已几近疯狂,他不甘心,本来可以成为亲家,他的锦缎布匹也可以卖的更多做的更大,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马上就要收入囊中。
可才过了一晚,才过了一晚!
他那高楼琼玉被摔得的支离破碎,一夜黄粱美梦被残忍血腥的尸体搅乱。
可是他这模样看在外人心里皆是可怜,可怜这夫人早早离世,现在就连唯一的女儿也惨死在新婚大吉之夜。
可怜他从此就要孤零一人。
陈耀祖被他嚷的眉心突突直跳,一夜的过度劳累和担惊受怕使他此刻再也提不起精神同眼前这人发怒。
养尊处优的两人一夜之间似乎苍老许多,鬓发苍白,老脸蜡黄,憔悴难掩。
“岳老爷能否确定榻上之人是您家女岳想容?”
景湛拉住岳永林将两人分开,苏忘离抬指在岳永林胸前点了几下,岳永林只觉心中乱窜的烈火被清冽泉水浇熄,慢慢平复下来。
“我没仔细看……但想容出生时右肩就有一颗朱砂痣……当时接生婆娘还说是富贵命。”
岳永林依旧沉浸在他那破碎成齑粉的黄粱美梦中,不信现实,说话也是恍惚无力。
苏忘离听到这里紧蹙双眉,眼神一暗,朝景湛看去,景湛看向他师父,愣了两秒,懂了他师父的意思。
一张脸几乎要皱成包子褶,卷翘睫毛微微颤着,薄唇翘着,那是他除了笑最擅长的,撒娇。
上到佝偻老妇下到碧玉少女皆被他这副凄凄楚楚的可怜模样软的心都要碎了。
可这一招……
“把你那副恶心模样收起来!快去!”
在他刻薄嚣张高傲冷漠的师父面前不管用。
景湛见状立马收起自己那“恶心”模样,“去去去,别吼嘛,吓得徒儿心都要跳出来了。”
瞬间变脸,除了那声音还带些“恶心”的委屈。
不情不愿地朝喜房内走去,嘴里还无声嘀咕着些骂人的话,要让苏忘离听到,必定恼羞成怒唤出“长恨”给他几抽子。
苏忘离仍是紧盯岳永林,凌厉双眸如同寒刀利刃,刺的岳永林直发抖。
“师父!”
“不好了老爷!”
景湛与门外奔跑进来的侍卫声音重叠在一起。
“右肩真有颗痣!”
“朱雀街巷内找到了岳姑娘的脑袋!”
第十五章 仙君小孩脾气
“是王大娘找到的。”一路上,那陈府侍卫把一切都跟几人说了,“死的是他儿子,叫王生,听说是个面摊老板,那条巷子又是条死路,又窄又小,十天半个月也没人进去一次,再加上平常污垢垃圾都堆在里面,那味道,啧,几里外都不愿有人挨,连狗都要绕着走。”
等陈府侍卫说完,几人也到了,只见那条臭巷子外密密麻麻围了一堆人,后面的看不到,皆垫脚伸头插空往里瞧着,轰轰嚷嚷,窸窸窣窣,像一堆堆苍蝇围在一起嗡嗡叫,吵得人脑仁生疼。
景湛只觉这画面似曾相识,眼前画面分崩离析又重合于另一幕,上元节那次,天上那堆神仙围到一起窃窃私语,不也是这样吗。
景湛心中觉得好笑,嘴角卷个卷儿,看来他师父说的没错,人和仙也没什么多大区别。
“笑什么?”
景湛瞬间被拉回神,见苏忘离跟看傻子似的皱眉看他。
他咳了两声,收拾好心中所想,摇摇头,“没什么。”
苏忘离也没工夫搭理他,转身问陈耀祖,“能进去吗?”
陈耀祖连忙点头,朝底下侍卫挥挥手,那群侍卫立刻将人群遣开留出一条一人可过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