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26)
景湛笑眯眯的,一双长眸眯起来,虽回答那麻布男子的话,却将在座各位都打量了一遍。
好一个云台山道士,这下整个村都能知两人来历。
“景湛,给为师倒茶。”苏忘离也不闲着,毕竟自己是师父,便该有师父该有的样子。
“.…..”景湛立马殷勤谄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稚儿模样,“是是是,徒儿给您奉茶。”
别看他这师父外表仙气缭绕不苟言笑,心思却是坏得很,这可算是指唤孩童,欺负弱小了。
苏忘离将茶杯拿起,薄唇轻启抿了口清茶。景湛也学模做样的喝了口。
别说,这大户人家确实不同,这桃花清茶味道鲜爽,难怪他那师父喝了一杯又来一杯。
桌上其余几人都各顾各的,似乎也看出二人清高不喜与几人说话,几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陈某招待不周,各位还请不要见谅啊。”
陈耀祖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景湛回头望去,只见陈耀祖正一桌桌作揖拜谢,他身后那男子身着一身大红吉服,正是陈九泉,也抬手作揖。
这老头,如此富甲一方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人情围的可真叫一个好。
“您说若是陈九泉进了洞房会怎样,师父?”景湛一手拿白玉茶杯,微微斜身靠近苏忘离,声音极低,只有两人能够听清。
苏忘离抿了口花茶,朝旁侧身离景湛稍远,侧首抬眸看向景湛,一双明眸被无数灯火照亮,闪着金光。
他不习惯别人靠的太近,苏忘离精神洁癖厉害的很,总觉自己领地被人侵占。就算是这相处一年有余的徒弟,也当是如此。
许久,苏忘离学景湛模样戏谑勾唇,声音清脆,眼眸如覆血寒剑般冰冷,“死无全尸。”
见苏忘离要发作,景湛立刻坐直身子,变回小儿模样,满脸天真,眨巴双眼,一脸哈哈样,“那师父要救吗?”
这话问的真是多余。
鹊桥星斗,瑶华仙君,除妖降魔乃己任重责,当不能眼睁睁望着陈家小儿前去送死。
苏忘离置若罔闻,一口将玉杯内花茶饮进,缓慢起身,挥袖朝陈耀祖走去。
陈耀祖依旧作揖陪笑,跟各席酒客道谢谈笑。
“陈老爷”
清脆磁性嗓音从陈耀祖身后传来,陈耀祖闻声转身,一愣,只觉眼前这鹅黄衣衫男子生的好生俊俏,料是他偶见过这镇中第一美人岳想容,都只叹在此人面前那岳儿媳都被衬得黯淡无光,逊色的很。
“这位公子……”陈耀祖回神,立马作揖行礼,怎得也想不出大婚之日这从未见过的男子来做什么,“可是陈某招待不周,又或是这酒菜不和公子胃口?”
“陈老爷有礼了,”苏忘离装模作样,学着自己凡间学来那谦恭模样,“我乃云台山道观修道之人,路过此处,便感到邪气甚重,前来规劝陈公子若想活命,便勿进喜房。”
苏忘离说罢,又装模作样朝陈耀祖身边的陈九泉一拘礼,抬眼望他。
一双本是含情脉脉的狐狸眼却因他周身散出的冰冷之气显得异常刻薄,叫人瞧之生恶。
本是俊美皮囊玉立身材,看人做事却显得如此刻薄,如此不让人待见。
景湛比苏忘离晚来几步,站稳脚便听到苏忘离这么一句话,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
可当真是他那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好师父,哪有这么劝人的!
大婚之日说此处邪气甚重,大喜之日叫人勿进喜房,明明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怎到他说出来总有种“春宵欲度身先死”的凄凉。
连过渡话都没有,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在人新婚大喜之夜咒他短命,还是被个不相识的人,搁谁身上谁会乐意?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赶你吗,师父。
“......”陈家父子一脸我信了你就怪了的表情看着神情严肃认真的苏忘离。
“那……大师的意思是……我那娘子要索我命……”陈九泉上前一步,压下正欲发作的陈耀祖。
“此话这样说并不真切,陈公子的娘子不会索命,而在喜房的那个却会。”苏忘离话语慢且轻,配上他那一脸认真高傲刻薄模样,像极了毛茸茸白花花的玉雪狐狸,活脱脱一个神棍样。
景湛被他逗得只想笑,奈何此刻似乎不适合破声大笑,要是毁了他师父那自信模样,免不了被他用长恨追着打。
“道长……您是说我娘子是个邪物?”陈九泉皱眉瞪眼,眼睛眯起直直盯住苏忘离。
哪有人愿意被说自己刚过门还未洞房的妻子是个妖邪鬼怪呢,更何况陈九泉这人极其要面子,跟苏忘离有的一拼。
果不其然,苏忘离刚点完头,陈九泉当即压不住火了,立刻翻脸,怒目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