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164)
“就是,玉琅长老这种一表人才,怎么会有这种徒弟?”
一旁妇人立马应和道。
虽不知道庄子里传的那些是真是假,但今日一睹玉琅芳容,便打心底里信了那些话。
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污臭被吊于大殿之上。
一个端庄秀雅衣冠楚楚立于大殿之前。
该信谁,这不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吗?
这人啊,就爱相信自己眼前见的。
“琉山雪潭玉琅长老门下前弟子柳彻寒,因心中尚存恶念邪欲,被玉琅长老赶出去,心生妒忌,心思歹毒,在沐川城内杀害同门师弟,深夜潜进长老房间动杀欲,罪恶滔天不知悔改,今辰时行潭中道规,剔其肋骨,断其仙根,永世不得踏入修真界!”
玉琅长老身旁一弟子将柳彻寒罪行一一昭告天下,字字戳心戳肺,说到柳彻寒脸上,底下弟子们脸上也都是难堪模样,但却没人敢有大动作,皆是整齐立好。
可殿外那些个乡野粗夫可就没那么淡定从容了。
本来传的只是他心中气愤欲害其师父,谁知竟然早就被琉山雪潭赶出去了!竟还心狠手辣的杀害同门师弟!
简直丧心病狂,活脱脱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呸,这种东西就该死!”
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一时间引得无数人跟着大声附和。
“杀了他!”
“杀!只剔他几根肋骨都便宜他了。”
这些人还想冲进来,捡起地上的冰碴子就朝柳彻寒扔过去。
几个弟子见状立刻拦住,安抚住这群躁动的村民。
而玉琅长老从出现,便连只言片语都不曾讲过。
眼见旭日东升,时辰到了。
玉琅一拂衣袖,便飞至柳彻寒身前,垂眸看向这个被他废断手脚,吊在半空的徒弟,眼中连一丝不舍都不曾有。
“时辰到了,寒儿,你可曾后悔?”玉琅长老声音不大,轻飘如浮萍,却回荡在整个昆仑山顶,凄冷阴森如同秃鹫低鸣盘旋。
垂下的头颅这才吃力抬起,微风吹起他遮面的乱发,露出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模糊的已经看不出容貌,可那双微挑凤眼却漆黑倔强,颤抖着唇咬牙切齿自嘲道:“后悔啊......当然后悔......后悔没能杀了你!给我师兄报仇!”
他的话不像玉琅那样,传不到千里外,只能他们两人听得见。
玉琅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的挑起眉,嘴角抽搐几许,抬手召出一把弯刀。
阳光照射于银刀之上,泛出刺眼的光。
这种刀是琉山雪潭仅有的,专门用来惩戒罪无可恕的门下弟子,如同镰刀割麦一般,只不过要比镰刀锋利太多,不管是多厚的皮肉只要一刀下去,便能轻易化作肉沫,继而勾住一根肋骨狠狠拔出,眨眼工夫便能将一根肋骨取出。
不再给柳彻寒一丝喘息的时间,他手握尖刀便无情的刺入柳彻寒的左腹,速度之快,就连下面观看的人这口冷气还没吸进,便见他将弯刀拔出,伴随一声剧烈的碎骨之声,一根细长的肋骨被尖刀带出,喷出一地鲜血,满是模糊血肉的肋骨被玉琅扔在大殿前的冰玉地上,未等柳彻寒回神,众目睽睽之下便又是一刀刺入。
“啊——!”
再也憋不住,下唇被他自己咬的稀烂,一声难忍的尖叫响彻昆仑山颠。
只不过这次不如上次利索,玉琅拔刀的手要慢上许多,在腹中来回搅浑翻滚,冷眼瞧着柳彻寒惨白流汗的一张脸,眼底闪过一丝血腥杀欲。
紧接着刀被拔出,又是一根肋骨落在地上。
他身上的青衣已无一处能看出原来的颜色,除去猩红,便只有污黑,鲜血顺着左腹大敞的洞不止的往下流,一滴一滴连城一块水柱从半空流下,滴在大殿之前,汇成一滩血水,在洁白无瑕的冰玉地上尤为刺目。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冰冷寒流顺着空荡荡的伤口往里钻,激得柳彻寒浑身发颤。
一句话也说不出,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耳边叫骂声越来越模糊,疼痛麻痹他所有的神经,腹部已然没了知觉。
又是一刀......
第几刀了?
怎么还没结束?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肋骨也太多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剔完吗......
模糊之中,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师兄,那是他们初见的时候——
自己趴在雪地里,又冷又饿,没人愿意帮他,他醒过来便是自己一个人,无父无母,以为自己肯定撑不过去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呼唤将他吵醒。
“你怎么在这里睡了?冰天雪地的不冻死你就怪了。”
那是他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间温暖宽敞的房间里。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