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218)

作者:臊眉耷目


其余诸路小方,亦有六七路在南阳郡,兵力颇强。

不过刘俭倒是不担心对方的兵力,而是担心另外一件事。

两万余将士并未与皇甫嵩等人合兵一处,而是走陆浑,通过熊耳山和伏牛山之间的山脉,三军行至西峡,再向东便是南阳平原,可直抵宛城。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暂时驻兵了,他将董扶找来,与他商议一事。

董扶倒是老当益壮,年过七旬,却依旧健郎,跟随刘俭行军,该骑马时能骑马,该坐车时能坐车,一点都没耽误事。

帅帐之中,刘俭与董扶一同吃饭,边吃边道:“今有一事不解,想请董公赐教。”

董扶一边食饼,一边道:“若是关于如何用兵,或是排兵布阵,莫问老夫。”

刘俭笑道:“不是如何用兵。”

“请中郎将细言。”

“敢问董公,可知南阳蛾贼如何行事的?”

董扶道:“略知一二,据闻蛾贼一边攻打官署,一边攻略各家望族邬堡,以求天补均平。”

刘俭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蛾贼战力,并不足虑,唯所虑者,只是蛾贼攻略了几家望族邬堡,夺了器械粮秣,武装其军,如此恐增其战力,虽我亦能胜,但恐伤亡过重,回头为朝中有心之人借此抨击,故心有戚戚,不敢妄动,不知董公如何看待此事?”

董扶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口中的饼咀嚼咽肚,道:“中郎将,均平之论,并非黄巾蛾贼首创,自春秋时起,便有语记,”

“春秋时的晏婴便曾有语,古之盛君,其取财也,权有无,均贫富”

“孔圣先师亦有言留于后世,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先贤大圣早有此言留于后世,然后人终无法有人以此言而带动黎庶成大事者,中郎将可知为何?”

在这方面,刘俭不可能比活了七十多年精通谶纬人心之道的董扶懂的透彻,当即摇头。

“还请董公赐教?”

“因患不均者,皆为寡徒,寡徒骤富,当行之何事?”

刘俭摸着下巴细思。

董扶一边咬饼,一边道:“老朽给中郎将举个例子,有两个饥饿之人,一生未尝肉糜滋味,这俩饥饿之人行于荒郊,突见树下有一肉脯,依中郎将之见,这两个饥饿之人会如何行事?”

刘俭疑惑道:“分而食之。”

董扶笑道:“那确是有可能的,不过却需是两个常年能食肉糜者,且受熏书业,知谦让之礼的人……而两个一生未尝肉糜之人,常年受困于饥,定无所学,难知礼节,这样的两人,如何谦让?他们定当互相争夺,誓将此肉脯据为己有,焉能分食?”

刘俭闻言恍然而悟,他开始低头细思。

董扶笑道:“从春秋时起,就有均贫之说,却从无饥饿之人能以此言论而成事,最多也不过是呈一时之凶,为何?只因若予巨富于极贫者,势必更难均平。”

“以中郎将之睿智,可试想,蛾贼教众皆为流民,他们攻入望族邬堡,见了平生所未见过之物,当何如?蛾贼们难道会你谦我让,知礼守节,坐而均平?”

刘俭摸着下巴慢慢地道:“不会……他们会抢,疯狂的抢,为自己抢,这些生平未见之物,他们恨不能全部据为己有,沉溺享受生平从未享受之物。”

董扶笑着点了点头,道:“若是带领他们的人,是一位英杰的人物,用以森严的军法,整规的制度,或许能约束住蛾贼,并为普通的蛾贼创造一个假的均平条件,但是黄巾诸大方,又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物?”

“呵呵,黄龙、左校、青牛角、五鹿、羝根、左髭丈八,单听这些绰号,老夫就能想到他们平日里是何样的行事作风,这些为首之人,进了豪富邬堡之后,怕是会比普通的蛾贼表现的更加不堪!”

“难道他们会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呵呵,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高祖那般的英杰,兴怀大志,高瞻远瞩,不为眼前之利迷惑的。”

“见过了豪富的邬堡,这些大方首领心中的第一想法,只怕不再是建立黄天之世,也不再是什么均平,而是如何不让这到手的邬堡和财富被旁人夺走,甚至包括他们的同僚!”

“张角远在河北,又如何能约束这些目无远见之人?”

“若诸路蛾贼一心为了所谓的黄天盛世,一心合围雒阳,诸人心中皆有相同理念,尚算大敌,”

“但是如今,他们在地方为祸,以均平富为幌抢劫邬堡,可抢的越多,也就拥有的越多,而拥有的越多,这自私自利之念便越多。”

“黄巾军一无正规建制,二无律法约束,三无知礼守节,高瞻远瞩之统帅,诸方渠帅皆见识狭窄的微末之流,诸军自私之念越多,那便越容易内讧,还谈什么均平?不过是借此理由而彻底的沦为了盗寇,对于这样的军队,要破之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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